咬肌紧了又紧,窦长宵最后扭开脸去看窗外,尝试转移注意力。 催化剂,是在化学反应前后……本身的质量和化学性质都没有发生改变的物质…… 意识开始变得混乱了。 好在,宁烛没有主动再跟他讲话。 车辆飞驰向前,二十分钟以后,窦长宵面前出现了一座他十分眼熟的建筑。 他盯着那个恢宏建筑看了足有半分钟,看着它逐渐近到眼前。 窦长宵僵硬地回过头。 “……你把目的地定在了哪儿?” “啊?S大啊,你不是说今天想早点回宿舍休息吗。” 窦长宵听见那个倒计时归零的声音。 他的嘴唇抖了下,“……混蛋。” 宁烛:“……?” 说我的吗? 宁烛脸上的肌肉都在克制地抽搐,可他终于憋不住了:“操!臭小子,你别太过分了,有你这么对金主的吗!我谢谢你今天忽然出现帮了我一个大忙,但你也不该这么得寸进尺吧!” 前头的司机听到“金主”两个字,从后视镜里瞄了两人好几下,没敢吱声。 空气仿佛被凝固住。 良久,宁烛重新转眸瞧瞧身边的人。 窦长宵没力气地靠着座椅,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透露着沮丧,眼皮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宁烛:“。” 他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摆出自己这辈子最卑微的姿态:“那个……请问……我刚刚……混蛋在哪里?” 窦长宵看了他一眼,好像并不想说话,但还是回答了。 声音有些空:“我的车停在你们公司楼下。” 宁烛:“……” 就这么屁大点事儿值得你骂我混蛋吗? 他无比后悔自己刚才的低三下四,闭了闭眼,牙缝里挤出一句:“师傅,麻烦掉头去安江广场。” 窦长宵:“不用了。直接去你家吧。” “?” 这回换窦长宵深深地吸气,低声下气地说话:“我这两天,可以住在你家里吗。” 宁烛看到他这副态度,语气也缓和一些“……为什么。” 窦长宵鼻翼翕动两下,“我有些……感冒。” 宁烛:“嗯。” 所以呢? “我病得,很重。不想传染给室友。” 宁烛:“。” 哦……不想传染给室友,所以大老远把病毒播撒到金主的家里? 而且咱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呢?你生病了来投奔我?这个关系是不是有点弄反了呢。 宁烛眼神微妙地跟窦长宵对视片刻,虽然那个假SA的意外让他此刻对窦长宵很包容,对方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宁烛没准都能答应。 可他又很清晰地察觉到对方今天有些不正常,很神经质。 他警惕地思考几秒,迟缓地开口:“我拒……” “求你了。”窦长宵垂着眼说。 “…………” 宁烛一下子没了声。 他愣了一会儿,嘴唇抿了又抿,表情也不甚自然,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 然而他唇齿几度开合都没对窦长宵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只好妥协地更改了目的地。 第35章 汽车在十几分钟后抵达目的地。 宁烛更改完目的地之后,一路都有些神思不属。 他想,自己在面对窦长宵的时候,是不是有些过于……好说话了? 但凡换成其他的Alpha,关系再好,自己也不会因为感冒生病这种理由就允许对方来家里借宿。 没等他想清楚原因,车内传来已到达目的地的系统音。 两人一进门,窦长宵不用宁烛招待,立刻就往楼上走。 宁烛叫住他,问窦长宵用不用吃点东西。窦长宵没有回头,说了声“不用”就上去了。 宁烛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只好独自解决了林姨放在保温箱里的晚餐。 楼上静悄悄的,宁烛边吃边往客卧的方向看了眼。 窦长宵今晚的确反常,不会真是感冒很重吧? 把餐具放回厨房,他在客厅里看了一会新闻资讯,到平常该上楼休息的时间时,宁烛又朝二楼巴望一眼,到底是不大放心。他倒了杯温水,上了楼。 客卧里,窦长宵进来后锁好房门。 手环指甲大小的显示屏亮了亮,提示阻隔功能已经开到最大。然而窦长宵还是闻见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易感期真的到了。 室内的暖气对此刻的他而言过于热了,他打开了窗户,任由外面的冷气渗透进来,将房间内的温暖席卷一空。 还在车上的时候,思维就开始有些不清晰了。耳后的皮肤越来越烫,似乎快要把神志一并烧毁吞没。 他侧躺在床上,伸手抱住被子,后背跟室内的冷气接触着,借此保持些许的清醒。 以往的易感期,窦长宵都会强迫自己入睡。这个过程很难,他也几乎没有成功过,但是闭上眼之后,什么都不去想,时间似乎真的会流逝得更快一些。 可这回却反了过来。他闻见被子上洗涤剂的香味,许多种复杂清雅的花香调配在一起,脑海中却闪过另一个人裸露着的颈项。 以前从未有过的某种焦渴,在此刻被放大数倍,欲望变成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疯狂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那个人的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的?花香还是果香?会是甜的吗?苦的也很好。 在腺体科时看到的那张影像,他后颈的腺体好小……标记起来会不会很困难? 闭上眼之后,本该空白的思绪中被恶劣的意淫彻底霸占。在这种难以触及到的幻想中,易感期变得比往常煎熬百倍。 窦长宵深深地嗅闻被子上的气味,记忆中的许多声音在这时候火上浇油地浮现出来。 ‘标记我一次,要多少钱。’ 标记。 ‘我非常尊重你的意愿,不必做得那么深入。’ 深入…… ‘要不要……我也让你试试我的信息素?’ 他答应过要给我的。 为什么没有!? 门忽然被人敲响。窦长宵睁开眼睛。 那个记忆里的声音跟现实重叠:“长宵?” 窦长宵混乱的思绪被这一声唤得清醒几分。 他用犬齿咬了咬舌头,刺痛感帮他找回了一些理智—— 不能让姓宁的……发现自己在易感期。否则,会很糟糕? ……为什么糟糕?想不起来。 宁烛在门外候了会儿,半晌没听见有人应声。 睡了?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倏地听见门锁从内被打开的声音。 窦长宵从里面出来,轻声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种很明显的干哑,宁烛听出来,蹙起眉,“你嗓子怎么了,有点哑,发烧了吗。” 他把手里的温水递给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