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有些发干,他不自觉地舔了一下,有细小的刺痛传来。这给他昏沉的大脑带来些许刺激,略微清醒一些。 对了,手铐,钥匙…… 那时候他闻到宁烛的信息素,预感自己要失控,就回到卧室,找遍了能够把自己困起来的工具。最后将自己拷在了大理石上。 他稍微坐起来,左手活动自如。窦长宵顿了下,低头看去,左腕上铐环好端端地挂在上面,然而另一只本该拷在大理石方柱上的铐环却不知所踪。 窦长宵:“……” 跟手铐叠在一起的手环上满是裂痕,他摁了两下,毫无反应。坏得很彻底。 窦长宵这才发现到空气里全是他的信息素的味道,浓郁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宁烛只要回来过,就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在他刚开机的大脑里开始自顾自地拼凑连接。 其中有一个自己的声音最先冒出来。 交…… 窦长宵脸色猛地变白了,身体的协调性还没恢复,他几乎是爬着站起来,声音很慌地喊宁烛的名字。 “……宁烛?!” 从浴室出去,床上,没人。 走出卧室。 “宁烛!!” 客厅,厨房,没人。 他推开屋子里的每一扇门,声音也越来越紧:“宁烛!宁烛!!” 都没人。 他把整个宁家都翻了一遍。大脑里持续有记忆苏醒,可只是匆匆滑过,像是一叠叠待处理的文件,杂乱地堆积在一起,并没有被窦长宵理会。 他下到一楼,失去了方向一样,思绪陷入泥沼,看见门就推开,甚至不记得玄关处的那道门是通往屋外的。 他伸手推开了这最后的门,却意外地撞到什么硬物。门卡在了中间。 窦长宵低下头,看见一截小腿,西裤的布料被门撞得晃了晃。 接着是一声长长的木头在地上拖拽的声音,那截修长小腿之上的部分也全部显露出来。 门外,宁烛在椅子上坐着,没站起来,身体蹭着椅子离开了大门的旋转范围,面对着窦长宵。 窦长宵无意识地把门又打开了些,然后完整地看对方。 宁烛坐着张不知道哪来的椅子,身上盖了条不知道哪来的绒毯,旁边放着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快餐袋,发丝凌乱地翘着,有一排深深浅浅的红色齿痕从他的下巴上一路延伸到锁骨。 在自家门口,活得像个流浪汉。 宁烛也完整地上下打量着他,不冷不热地笑了。 “喔唷,醒了。” 窦长宵:“……” “你……”窦长宵看了看宁烛一身皱巴的西装,看起来很狼狈,但还算完好,他发紧的嗓子松了一些,“没事吧。” “我没事?”宁烛睁圆了眼睛看他,实在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好意思觍着脸问出这句话的。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ù???è?n????〇??????.?c?ō?m?则?为?山?寨?站?点 宁烛屁股下面那张椅子,窦长宵没在他家里见过,推断出都是宁烛昨晚在门外过夜的时候叫人送来的。毯子应该也是。 他目光从宁烛的鼻头、脸颊、手指上很快地扫过,那些皮肤都有些泛红,是被冻的。 ……这人昨晚连门都没敢进。 窦长宵终于有心思去处理那些杂乱的记忆,开始将一颗颗散碎的珠子串起来,宁烛身上的那些咬痕,也都在记忆里找到了源头。 他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但好在,那个最糟糕的可能并没有发生。 窦长宵垂下眼,安静了一会儿。 “对不起。” 宁烛挑了下眉,“说什么对不起呀,都是我自己活该。一年三千万买你这个宝贝Alpha,死皮赖脸让你易感期留在我这里过。你钻穿我的床板又差点儿未经允许钻我的屁股,不都是我花钱买罪受活该吗。” 窦长宵抬了一下眼,又慢慢地垂下来,“……前两天那次易感期,是我在骗你。” 宁烛抱紧毯子“哦”了声,“理由呢。” 窦长宵沉默。 “怎么,不能说?行吧,你继续。”宁烛居然也意外地冷静。 窦长宵:“我没有打算在你这里过易感期,发觉到易感期提前来了,就联系了北城的隔离中心。只是没想到最后会被带去警局,去隔离中心的时间也过了。” 宁烛没吭气。 一码归一码。这事儿算窦长宵帮他避免了一个大麻烦。对方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冒着危险追了出去,这并不是能简简单单一笔带过的。 不过他并不打算在这时候这么说,以免这小子找台阶下来。 窦长宵说:“最后瞒着你假装感冒是因为,我在北城隔离中心的安全评级很高。” 安全评级高? 宁烛张了张嘴,眼睛又睁圆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屁话吗?知道自己易感期什么德行吗!这什么破机构给的鉴定,我要投诉!” 窦长宵微微皱眉,“我平时,不会那么……这一点你可以在网站上检索到。这次之前,我的每一次易感期都能够保持一定程度的理智……和智商。” 宁烛:“呵……你昨晚可是连冰箱和鞋柜都分不清呢,小窦同学。你意思是之前关在隔离中心的时候都好好的,住我的大房子反而智商变低了?” 窦长宵:“我没想到……闻过你的信息素之后,会变成那样。” 当然,除信息素之外,还有个原因。没办法当着宁烛的面说。 信息素?高匹配度的Omega信息素,应该的确会对易感期的Alpha有影响。 宁烛抿了下嘴,心想:那归根到底,这小子不还是因为我的信息素才发疯的吗。昨晚还非要跟我犟什么喜欢喜欢的…… 艹,害他一晚上焦躁得睡不着觉。 窦长宵:“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嗯?”窦长宵“处理”这个用得很严肃,宁烛笑了声,“你意思我报警告你性骚扰也可以吗。” 窦长宵:“嗯。” “谁信我呢,报备单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的名字,底下的关系还填着‘伴侣’呢……” 窦长宵:“我不会用这点给自己辩驳。” 宁烛瞅他低眉耷眼的样子,不爽地冷嗤道:“你得了吧,在我面前装什么蒜呢,明知道我不会让你去哭铁窗泪,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窦长宵语气古怪:“……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宁烛一顿,反被问住了,“因为,你知道我是个大好人,特别善良的大老板。” 窦长宵:“好到宽容一个易感期差点儿钻你屁股的Alpha?” 宁烛:“……” 宁烛:“嗯。” 窦长宵:“……” 宁烛岔开话题:“昨晚……你说了什么,自己还记得吗。” 窦长宵抬眸盯着他看。 宁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