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烛的唇角,又慢慢地滑到耳垂下方,像是重走了一遍那天的路线。 他正在“惹宁烛生气”和“让自己高兴”中间徘徊不定的时候,宁烛忽地皱了皱鼻子,又咂摸咂摸嘴巴。 “你是不是又咬我了?”他质疑道,隐约品尝到一点血的味道。 窦长宵一愣,立刻说:“没有。” 他低头看看,真的在宁烛的嘴唇上残留的水迹里发现一点血丝。 宁烛找到根源,盯着在窦长宵唇缝里隐现的白森森的犬齿,说:“那就是你的牙太尖了。” “……”窦长宵闭上了嘴,把作案工具藏了起来。 宁烛没忍住笑了出声,再开口时声音轻了点,惫懒又放松地说:“我再看看。” 听上去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窦长宵想了想,皱着眉又听话地把嘴张开了一些。 给宁烛展示自己的犬齿,这感觉实在别扭,窦长宵很快就想重新闭合嘴唇。 但宁烛直直地盯着他的犬齿看了会,忽然慢吞吞地仰着身子向他凑了过来,跟窦长宵嘴唇相贴。 接着他探出一点舌头,舔了舔对方的齿尖,像是在试窦长宵的犬齿有多锋利。 窦长宵:“……” 宁烛试了一下,就躺回沙发里去。 他感觉握着他腰身的手收紧了很多,在宁烛即将感觉到疼痛时,那个力道又倏然松开。 “再亲一下吧。”窦长宵声线有点紧地说,把头低了下来,呼吸很急促,“我这次,轻一点。” …… 这天天气很不错,温度也稍稍回温,虽然还在零下,但勉强可以出去转转。 宁烛没把大把时间都花在跟窦长宵的室内活动上,那样只会没完没了。 酒店离海边不远,中午阳光最好的时段,两人离开酒店,绕着海岸走了很久。 附近有个挺有名的拍照打卡点,其实就是一块高一点的礁石,站在上面拍照,身后是一望无际的辽阔海洋,和蔚蓝的天空连成一片,很好出片。 宁烛小的时候去过这里几次,不过当时那块石头还只是块普通的石头,没那么受欢迎,最多在海城当地的婚纱店比较热闹,偶尔会有摄影师带着结婚的新人前来取景。 这块打卡地寒冬的时候倒是没什么人来光顾,宁烛路过时,瞧见石头上光秃秃的,只有几个人影闪动。 他溜达得累了,索性爬上那块礁石,不顾脏净地盘腿坐下来歇了歇。 窦长宵有样学样,跟着他一起盘起双腿。两人腿都很长,宁烛的膝盖被对方压着,绊在一块很难受。 他往边上挪了挪,把距离拉远了一点,窦长宵转过头来看他,一言不发。 宁烛沉默两秒,只好又挪着屁股坐回来,但这次坚定要把自己的膝盖压在窦长宵腿上。 后者没说什么,手撑在身侧,靠近宁烛同样撑在礁石上的手,贴近,小拇指动了动。蹭蹭。 宁烛:“……” 他回头看了看四周,周遭几个人都各忙各的,有人在捡拾缝隙里的海产品,没往这边看。宁烛嗅了一口微咸的海风,转回头望向无边的海洋。 他记得幼时,有时候放假,他会一个人跑来看海。 望着海面上升回落,海潮翻涌呼吸时有规律的喧嚣声,心里许多糟糕的情绪就会被随之带走。 宁烛悄悄地将脸偏过一个微小的弧度,正好能够看见窦长宵侧脸的轮廓,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神态平静地注视着前方。但那种平静又跟宁烛最初见到对方的时候不太一样,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柔和。 他撑着地面的手指抽动了下,蜷缩起来抓住石头上的那些缝隙,接着无声地转开目光,再度望向海面。 他往海洋里扔过很多无形的垃圾,都被那翻卷着的浪花毫无怨言地吞去了。 这还是头一次,他从海洋这里汲取到什么东西。 宁烛想,大海真的很宽容。 * 这天傍晚,宁烛收到陆朝的信息。 对方邀请他周天到陆家做客,并说他还请了几位合作方的老板,相当于组了一个局。 宁烛想来,陆朝也不会单纯为了请他吃顿海城菜,耗费自己半个周末的时光操办。 不过,陆朝其中提到的一个公司的名字宁烛听过,跟旗胜的业务有些交集,是旗胜的潜在客户。这次来海城一趟,如果能再凑成一个合作项目,那就是意外之喜了。他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唯一有件事需要头疼。 挂线以后,他跟窦长宵解释周天需要去跟合作方吃顿饭,最少要三四个小时。后者听完之后,肉眼可见地沮丧下来,倒是没说什么,但盯着宁烛时眼神充满怨气。 宁烛也觉得有些心虚,毕竟对方连着两礼拜千里迢迢来看他,本来待在海城的时间就没多少,自己却不是加班就是有事。 上周说好的要补约会,今天忘记提了,明天自然是没空补上,也因此被迫延后。 可这事儿实在怪不了他。 宁烛无奈道:“谁让你来之前不跟我打声招呼。” 窦长宵:“打招呼了,你会怎么样。” 宁烛:“就说我有事,让你不要来呀。” 窦长宵没什么表情地冷哼了一声。 宁烛:“。” 这晚宁烛睡得有点迟了,其实很早就躺上床看电影,窦长宵在他身边跟他一起。 宁烛的睡意迟迟没有来。但今天选的电影节奏有些慢,他感觉到无聊,可又想看到结局。 他偶尔会将思绪从剧情里抽离出来,瞥一眼身边的人。有时候窦长宵是在看屏幕,有时候则是在看他。 窦长宵很有自制力的只纯洁地用手臂和膝盖挨着他。 过了会,宁烛实在无聊,身体微微凑过去,给自己找乐子。他把手指搭在窦长宵的肩上,轻轻点了点,感觉到被自己碰到的地方逐渐僵硬起来。 窦长宵看了看他,但没说什么。 宁烛持续用手指捣乱:“你大老远跑来一趟,就为了跟我看电影吗。真好满足。” 窦长宵“嗯”了声。大概过了几秒,他反应过来什么,扭头盯住了宁烛,有些呆地看了他一会儿。 “……你什么意思。” 宁烛:“没什么意思。” “…………” 过了会,窦长宵大概是分辨出宁烛在拿自己寻开心,皱起眉来,把这个只会嘴花花的家伙推远了一点。 第二天早上宁烛按照预定的时间出发。 因为内疚感作祟,他早晨就给了窦长宵一些补偿,之后才离开。 到陆家的时候正好是十一点钟,不过陆家的其他人并不在,这点和宁烛最初的预想有点出入。他没怎么在意,跟陆朝打过招呼,将提前购置的礼物交给对方,走进会客厅,此时会客厅里已经有了两位客人。 陆朝让佣人将礼物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