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之中的人就是容易车轱辘话来回说,情绪起伏也大,宜尔能理解。
“那我去替你问问。他若是说谎,兴许我能瞧出来。”
“宜尔最好了~”
宜尔说要去问,马上便起身去问。
叶为春打开门时瞧见她来似乎并不意外,“宜尔姑娘想同我说什么?”
“你准备娶莺语为妻吗?”
叶为春一怔,可眼中没有任何迷茫,“是的。”
“口说无凭。”
叶为春身姿板正起来,“只要莺语同意,我即刻启程返家,向爹娘奏明心意。”
宜尔打量着他的神情,暂时看不出什么破绽。
“宜尔?”
听到有人呼唤,宜尔扭头,看见李荞安从她身后冒出来,“你怎么在厢房这边?”
他瞟了叶为春一眼。
“没什么,”叶为春低下眼,“我有东西落了,宜尔姑娘替我送来,多谢。恕不远送,请。”他颔首,关上门扉。
宜尔来不及说什么,只能默认这套说辞。
李荞安抱臂靠在门上,垂着眼睛看她,“大忙人,你跟莺语玩,又找叶为春,今日没有哪个时刻能分给我吗?”
幸好他没有追问找叶为春的事,宜尔不想骗他,也不想背着莺语将此事说给别人。
“今日不够用了。”宜尔认真答道,她还得回去传达。
李荞安叹息:“平日我忙时你闲,我闲时你忙,除了饭点都很难见面,好不容易休歇……”
“可今日白天我们不是一直一起吗?”
“所以眼下我一个人更无聊啊。”他头偏靠在门上。
“宜尔,”他轻声唤她,“再让我粘你们一会儿不行吗?”
李荞安光知道宜尔心软,但不知道她心硬起来时的模样。
“这样吧,我借你书看。”
第17章 情到浓时总是甜
李荞安拿着书离开时,哀怨地盯着莺语。
莺语视若无睹,将门关上。要她将少女心事说给另一个男人听,她还不够勇气。
“如何?”她惴惴不安地看向宜尔。
“叶公子说若你同意,他愿意即刻返程回家求亲。”
莺语提着口气等她后话。
“我瞧着不像虚言。”
莺语无声尖叫,上下挥舞着两只手。稍微冷静下来后她捂着胸口,“莫不是上苍垂怜?我竟有此等良缘?像做梦一样。”
她欢喜地转了个圈,最后将手搭在宜尔肩膀,“苟富贵,勿相忘,要不要跟我这只乌鸡一块儿走?”
宜尔笑着摇摇头。
其实宜尔有很多隐忧,但她知道莺语不是无知少女,她也明白那些事,可她更愿意相信世上有好运,更愿意沉浸于眼下的快乐。
莺语同宜尔一样无父无母,两人多年以来互相扶持,宜尔只希望她能自由自在、欢喜快乐。
若是外出淋了风雨,她会等她回来,照料她;若是在外面找到了更好的归处,她也会笑着送她。因为莺语是她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
宜尔:“莺语,那你等下要直接去找他说么?”
舒了口气的莺语顿时懒散下来,“今日不说,明日说。女人要有格调,马上答应显得我上赶着似的,明早,嗯……明晚我再同他说吧。”她两手捧着下巴乐呵呵地笑。
宜尔对这其中的门道不是很清楚,但她开心就好。
许久没有二人独处,莺语拉着宜尔说了许多话,说她第一日瞧见叶为春时的惊为天人,说她向往他身上的故事、江湖,说她对将来的幻想,对将来的惶恐……
有太多太多要说,莺语夜里也宿在她院中,说到宜尔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皮,两人才双双沉入梦乡。
翌日,莺语去干活,宜尔也继续她简单重复的生活:早间洒扫庭院,浇花拔草,午间同莺语、李荞安用饭,午后在洗院搓衣裳……
入秋以后,水开始变冷了。
宜尔将打来的水倒进盆中,哗啦哗啦,水珠溅在她发间。
门槛处跨进一双磨破了边的鞋,白发苍苍的老人背着一架古琴,拄着杖缓步而来。
正使力搓衣裳的宜尔抬起头,“万先生?这是洗院,您迷路了?”
万苔痕摇摇头,“你是前堂那位声音很平静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