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一样的热。
李荞安回过神,他翻过身去,蜷成一团,露出来的耳朵红如朝霞。
*
天际刚白,宜尔就坐了起来,李荞安随着她的动静起身。
两人又回到山野中寻觅。
宜尔用了数个时辰寻找莺语,呼唤莺语。黑色的鸟被她惊飞,扑棱着翅膀。
脚底下,有溪水哗啦啦地流淌。
“宜尔。”
宜尔停住脚,她似乎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莺语?!”她兴奋地朝着下头喊,隐约中似乎听到了回应。
皇天当真不负有心人。
“莺语就在下面!”宜尔兴奋地看向李荞安,她二话不说便准备从一旁的斜坡下去。
“宜尔!”李荞安来不及拉她,只能看着宜尔拽着石壁上长出的树根滑了下去。
快落地时还差一截,宜尔脚悬空,她直接松开手,砰地一声摔倒在地,溅了一身泥土。
“是宜尔吗?”干哑的声音颤抖着问到。
宜尔爬起身,看到被束缚在铁钉旁的莺语,她疾奔过去,紧紧将人抱住,眼泪瞬时滴落下来,宜尔埋首在她肩颈,“莺语!”
想起她还被蒙着眼,宜尔松开莺语,解开她眼前的布条。
日光入目,莺语眯着眼,光芒中,那张平实的脸上有团脏泥,还有很多红色的蚊子包,深深浅浅的眉头边上冒了颗痘痘。
她的宜尔好狼狈,又好耀眼。
莺语扑进宜尔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宜尔……宜尔……”
“没事了,没事了。”她温柔地拍着莺语的背。
莺语哽咽:“轰轰烈烈的恋情……根本就不快乐。”
宜尔鼻头一酸,可最终笑了笑,“都过去了。”
恨会过去,爱也会过去。
人的爱恨有时很浓重,有时也很轻淡。就像天上的云彩,可以凝成乌云坠雨,也可以被风轻轻吹散。
莺语的爱被吹散了。
宜尔的早晨提前了。
她昨日告假寻莺语,虽然王馆主也很关心莺语,但欠下的活就是欠下的,她今日得赶紧补上。
鸡还未叫,宜尔就起了床。屋外冷得她出门时打了个抖。
宜尔的嗓子还是不大舒服,她一边抱着罐子往后巷走,一边不停清嗓子。
刚跨出后门,宜尔就见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倒在门旁。
宜尔一骇,走上前去,“公子你怎么了?”
凑近了她才看清,男人有着精致的面容,鲜血从那双瑞凤眼旁淌下,正是逐璧。
第20章 他是谁
“逐璧?是说我么?”坐在床榻、头被白布缠裹起来的俊美男子看着四周的人问到。
王乌抓住正在收拾东西的韩有杏,脸色青白,“大夫,这究竟怎么了?被人打傻了不成?”
韩有杏拨开他的手,平淡答道:“撞着头,失忆了,过段日子或许会好,也或许永远不会好。”
王乌语塞,片刻后又问道:“那腿呢?还能走不?”
“我只是寻常大夫,看不出他中了什么武林怪招,反正经络不通,腿无力。好好养着,或许两三个月能恢复。”
王乌看着逐璧一脸迷蒙的模样,摇头再摇头,叹气再叹气。
果然当时就该拦着他踏入江湖,功夫再高也还有功夫更高的,如今搞成这副样子,他死后要如何向兄长交代?
王乌身后的莺语打量着逐璧。
馆主今日本来给她放假休息,但她睡不着,一听说逐璧被人打残了便忍不住跑来凑热闹。
想到他之前害宜尔白挨板子,莺语心生捉弄之意。
“逐璧公子啊,”莺语上前,“其实你忘了我们无所谓,可你好好看看宜尔,”她指向默默候在角落的宜尔,“这不能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