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尔:“多谢齐大娘。”
“欸!酒!酒还没喝!”邻居的庞大哥端着两只粗瓷碗挤过来,一人给了一只。
粗瓷碗中是自酿的米酒,浅浅一层,宜尔、徐亮各喝一口,又交换彼此的碗将余酒饮尽。
酒很甜,咽下去后口中仍留着一股清甜气。
大婶大叔们抓过盘里的花生、瓜子、红枣撒来,大声喊:“早生贵子!”
人高马大的徐亮站在宜尔前头,东西全砸在他身上。
礼成之后便是婚宴。
“我去厨房帮柳叔他们。”徐亮撂下这句话就匆匆走了。
昨夜宜尔搬东西来时,徐亮在屋子里忙活没出来见她,最后离开也没能见上一面,这是他们继上次茶馆后的第一次对话。
齐富花见徐亮走了,拉过宜尔,拍拍她手背,“别介意,你们这婚事紧,小亮昨日又连夜赶工才空出时间,现在估计还迷糊着呢,说话不大体贴。”
宜尔点头,“我明白。真的要多谢你们。”
“哪的话呀,对了,小亮烧的一手好菜,你可是有口福了~只可惜时间短,有的大菜来不及准备。不过往后有的是时间。”
“嗯。可有什么我能做的?”
齐富花将她拉进屋中,“新娘子就好好歇着吧,这一大早大家就在劈柴烧水熬汤了,就剩几个菜炒炒,很快的。”
宜尔点首。她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有些无聊,走出来看村长帮他们记随礼。
亲友邻里给的都很实在,有的提一捆青菜,有的拿几个鸡蛋,条件稍好的给几文钱。
宜尔悄悄坐在村长后头,看他笑着跟每个村民聊天,说些家长里短。
虽然匆忙,却有了一个很热闹的婚礼。宜尔不禁如此想。
正如齐富花所说,宴席很快就备好了。
村民们自己抬了桌凳过来,还带了碗筷,在饭菜摆好后就等着徐亮、宜尔。
徐亮从后厨回来,头发凌乱了些,他站在宜尔身侧,举起酒杯,沉声道:“多谢乡里乡亲。”
乡亲们笑声爽朗,打趣道:“说点吉祥话啊!”
“新娘子也说两句!”
宜尔望着他们,轻轻地笑着。不知为何,虽然她人在此地,却又似乎不在此地。心中有个地方空落落的。
是因为路途稍远、莺语他们无暇来参加吗?还是因为嫁到异地备感孤寂?
宜尔想不明白。
徐亮不善言辞,说不出多的话,直接叫众人开饭。
没有座位的人站在桌旁吃,边吃边吆喝:“新郎官多吃点!”
徐亮在远处抬起手以示回应。
徐亮盛了两碗酒,他的多些,宜尔的少些,挨桌给前来帮忙的邻里乡亲敬酒,也向宜尔挨个介绍。
宜尔努力去记,有时他讲得快了,宜尔露出茫然的神情,一桌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时间就在这样的热闹中溜走,天色渐暗。
宴席间喝醉了不少人,人们扛着醉酒的亲友向这对新婚夫妻辞别。
天完全黑去时,宜尔同徐亮被推到房门前,几个年轻小伙子起哄叫徐亮抱着宜尔转一圈。
宜尔看向徐亮,徐亮犹豫一会儿后将她打横抱起,老老实实地转了一圈。
“好了。”他放下宜尔。
小伙子们很是满意,由于第二天还有活计要忙,他们挥手告别。
宜尔同徐亮走进房间。
徐亮的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木架,木架由许多格子构成,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两人沉默着洗漱,宜尔将头上的东西都拆卸下来,坐到床边去。
床上铺着干净的被褥,床头撒了把花生红枣。
宜尔攥着床褥,心跳渐渐加快。
肩膀上落下力道,宜尔一颤,扭头看去徐亮递了支木花簪子过来。
“送你的。”他的浓眉大眼显出一种局促。
宜尔抚过上面的花瓣纹路,“你自己做的?”
“嗯。”徐亮坐到她身侧,中间隔了半个人的位置。
“多谢……我忘记准备东西给你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