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正四师兄出力大家分赃。
林觉瞄见那把鸟妖用的小剑,见其虽然细小,不适合人挥舞,却可以用来做飞剑,虽然不如自己的飞剑好使,却也锋利异常。
陶道长是自己来到京城后,最先与自己结缘的聚仙府奇人异士之一,他身上也有正气,在自己结识他之前就常常外出除妖,此后也跟随自己去过锦屏县又去过豹林,这柄飞剑合该与他有缘。
雷姓貙人也随他去西北走了两趟,不过他的本领都在貙术上,只需虎妖的精血即可帮助修行,平常是不用什么法器的。
其中唯有一样护身骨饰,可给他佩戴。
有个骨筒似的东西,能够吹出寒气。
有个香炉似的物件,可以催出火焰。
还有铁锤长刀,鸟喙似的锥子,可以甩出打人的鹿角,柳条做的鞭子,便得看看才知赠谁好了。
今后世道越来越乱,他在京城炼丹,光是炼丹就要整整千日,这期间大概是不好分心的。不说京城本身风起云涌,是否会有什么变故,就是北方和南方的军队会不会打进京城,大姜会不会就在那千日之间灭亡,也是说不准的。
因此必定要有人为他护法。
可能人数还不能少。
欲求于人,先予与人,欲让别人交心,起码自己不可吝啬在前。
“果然,乱世到了,下山之后,还是该如三师兄、小师弟这般外出行走,才有机缘进展。”四师兄盘坐在地,叹息说道,“找个道观住修不过是太平时候的传统,是浮丘观历代师父为徒弟在太平时候准备的安身之所。”
“师兄不好这么说。修道从始至终,不过修个自在,这也得看个人的性格。”林觉开口道,“何况师兄们各在一地,除了开枝散叶,也等于为一方百姓保了平安。”
说着他又顿了一下:
“何况四师兄今日既然到了这里,不也是主动下了山,走入了这乱世之中吗?今日只是东王母前来侵扰的第一战,何愁没有机缘进展?”
四师兄点了点头,只道有理。
确实,他是喜静的性子,若有可能,他只想待在山中,与山石溪流为伴,与飞禽走兽为伍,这些都是他的好友,闲时铺开文房四宝,挥墨写半篇文章两行诗词,兴来盘坐溪石之上,邀山林鸟兽共赏一曲竹笛,若有师兄弟相伴就更好了,如此度过余生。
甚至于成不成仙关系也没那么大。
可是就如小师妹所说——
乱世到了,哪里有一片净土呢?若要逍遥自在,须有护身之法。
何况师兄弟有麻烦他怎能旁观?
就如三师兄潇洒自在的性子,也会想为浮丘观谋求成真之道,这般懒散嗜酒的人,也在小师妹几句叮嘱下决心勤快一点,他不也一样吗?
……
当天晚上,有小人儿赶着马车送信来。
小人儿大概和手掌一般高,像是传说中的僬侥,又像是在黟县遇到过的鼠精,只是没有鼠精后面的那条尾巴。它全身穿戴黄衣黄帽,赶着一辆黄色的马车疾驰而来,拉车的马也是黄色的,也和手掌差不多大,看着颇为讨喜。
莫要小看它——
这是一种水神,严格来说,是泽地中的神灵精怪,喜欢疾驰,可以日行千里。
林觉曾在浮丘峰上听起过它。
它叫庆忌,如今是意离神君麾下的小神官,负责送信,平常也会响应主供意离神君与南方神系的符箓派法师的请求召令,帮忙送信,以前齐云山大醮时,玄天观通知各地,就是让它帮忙送的信。
小人儿风风火火的,放下信便驱车走了,看它马车里还有一封信,应是还要赶下一趟。
林觉则拆开信纸。
一篇簪花小楷,墨香扑面而来。
“道友可好?
“今日墨独山忽然涌出上百头妖怪,道行都不浅,前来侵扰伯玉,我等与守城将士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之击退。
“不过东王母是成真得道的妖王,蛰伏多年,即便被二位真君围剿,手下可以动用的也远不止这些妖兵妖将,加之这些妖怪虽然凶猛,却并没有死战不退的意志,因此我猜,除了伯玉,道友所在的紫云与继光、乐天三县应当也受到了袭扰,而这只不过是她的试探罢了。
“道友那方可有人受伤?
“望速回信。
“若道友信已写好,可放在庆忌的马车中。”
这封信便到此为止了。
林觉看着信,露出思索。
确实和自己想的一样,这只是东王母的试探,试探周边几地的虚实。
而那群妖怪也着实强大,真鉴宫的道长们和守城将士一同抵御,竟也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它们给击退!且从后面听起来这些妖怪似乎并没有在伯玉县付出多大的伤亡,而是试探够了,便半被动半主动的退去了?
怕是别的两县也是如此?
只有自己这里,才因四师兄和搬山镜的到来,让那一百多头妖怪一个也没能回去?
如今想来,今日白天,那些妖怪应该也是见四师兄独身一人,所以没用全力,起码很多妖怪的法器就还没来得及掏出来使用。而那么多妖怪也没法全都围着小小一个道人全力厮杀,空间上就不允许。却没想到,这道人掏出一面镜子,竟让他们连跑都没能跑掉。
不知东王母会如何想。
是对这方格外忌惮?还是再次试探?
总之搬山镜不能随便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