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睑略显沉重,陆临歧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他的眼尾用深色眼线勾勒出可爱的弧度,中和了上挑的锐意。 可当他静止不动时,那张脸好似褪去了活人的生动感,连呼吸在身上的起伏都找不到——好像真的变成了橱窗里摆放的昂贵人偶,美丽却毫无生气。 陈焰进屋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冲上去抓了把陆临歧的胳膊,确认他的皮肤还是温热的。 陆临歧:“?” 他嫌弃的目光有如实质,一下就让整张脸活泼起来,尤其是戴着异色美瞳——活像个动起来的洋娃娃。 “...格温是玩偶变的,这很合理。” 年轻的辅助动手后找补,陆临歧也不跟他客气,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 “屋里好热,快滚出去。” “是你的衣服太厚了。” 陈焰都被踹习惯了,又凑上来给他整理蓬松的裙摆。 蓝色双马尾,黑色蝴蝶结,象征缝合线的颈环巧妙遮掩着喉结。黑色的轻薄丝袜包裹着线条优美的小腿,陆临歧踩着白色蛋糕鞋,在队友搀扶下艰难移动。 “你也太宠粉了...” 沈俞文欣赏之余也注意到他的不便,他当然喜欢看这种cosplay,前提是陆临歧不会太难受。 蓝色的大剪刀被谢铮扛在身上,陆临歧突然对仇闻野产生了一种敬意: 浑身上下都被束缚一样难受,他也太不容易了。 比起小时候关在玻璃箱的束缚,还是身上的不适感更强烈一点,一字肩的裙子下面比上面重,他拒绝了穿戴假胸,只用两根透明肩带固定着裙子,这样就导致走路时有些危机感,总觉得下一秒衣服就要掉下来似的。 “...梦回北美当瘸子的那段时间。” 网?阯?F?a?布?Y?e?ⅰ????μ???€?n?????????????????ō?? 陆临歧吐槽道。 “直接cos烬也可以。” 谢铮没眼色地说。 他的直男发言立刻招来沈俞文的痛骂:“想得出让队长遮住脸cos,你这脑子也是没救了。” 即近到粉丝节现场时,陈焰感觉肩膀一轻——陆临歧拿走了那把剪刀。 与方才步履维艰的模样判若两人,他踩着八厘米厚厚的蛋糕底皮鞋,扛着剪刀朝镜头露出完美微笑。每个眨眼、每次提裙,都精准复刻着格温的俏皮娇矜。 他的动作神态完全不像平时的模样,尽可能地模仿格温精怪可爱的神态,走路的姿势都能改变,看起来就像女生一样。 “啊啊啊啊啊!” “陆临歧!” 在尖叫声中,他提起裙摆,隔着手套朝着摄像头摆了个飞吻,双马尾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偶尔露出白皙的锁骨。 “我爱你女神!” “老婆!” 其他四个人仿佛完全被边缘化了,实际上,他们也看愣了。 “不是,这真的是我队长吗?” “他做什么都很好,不是么?” 沈俞文笑了笑。 “我好想做队长的狗啊。” 陈焰的真心话引得几个人侧目。 和他们的惊艳开心不同,季凛知道为什么陆临歧这次如此配合—— 他马上就要离开,离开这个自己从声名狼藉拼搏到世界巅峰的地方。 除了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陆临歧的情绪一直稳定的吓人,季凛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觉得这是个虚拟世界,所以才这么淡薄。 和任何人都隔着一段安全距离,连真实的喜怒哀乐都不愿意投入。 夜半梦呓时,陆临歧总念叨着“烦”和“讨厌”,可清醒时却永远冷静自持。 直到此刻季凛才明白,这份强大何等惊人:明知恶意窥视仍然完美演绎,就像他在赛场般游刃有余,这个人生来就该光芒万丈。 “走了,想什么呢?” 队友轻轻推他时季凛才回过神,陆临歧已经抱着剪刀走远了,蓝色的假发黑蝴蝶结,站立的姿势有些娇俏,只看背影完全想不到是个男生。 “我的主人。” 他进门时,刚好听见陆临歧这么跟粉丝打招呼。 那个被回话的女生脸色通红,感觉自己没白花心思去cos伊苏尔德。 “啊啊啊啊...” 她压抑着小小的呼声,眼里似乎含着泪花。 陆临歧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始终难以招架这种纯粹的仰慕——比起因为脸蛋萌生的占有欲和恶意,他更渴望被这样的目光浇灌。 就像当初系统问他为什么要答应粉丝的诉求:明明在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会接受这种不利好自己的请求。 “唉,你就当我虚荣吧。” 陆临歧是这么回答的。 他没有告诉别人的是,他其实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好消息是,陆临歧并不缺少别人的追捧,他就像琉璃,需要被旁人的爱意注视浇灌得流光溢彩。 “谢谢你们的喜欢。” 他发自内心地说。 “不是,感觉他更适合另外一款皮肤,怎么看起来跟皇帝出巡似的。” 狄浩宇忍不住看着那个背影吐槽。 身为亚军,DFG战队也参加了这次明星晚会。 “你真不是他深柜吗?别看了。” 上单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果狄浩宇突然跳起来说: “我都这样了,只是他深柜吗?” 说完,他还骄傲地挺了挺胸口,指着金色的陆临歧粉丝自制的徽章说: “我是明恋‘女神’的好不好。” …… 当他站在“女神”面前说话时,看着跟原画般漂亮的灵罗娃娃,磕磕绊绊地说: “明年世界赛再见。” 谁料陆临歧用黑手套包裹的手挡了挡嘴巴,眨了眨眼睛小声说: “明年我不打了。” “啊?为什么?” 狄浩宇瞪大了眼睛,可下一秒陆临歧就仿佛什么都没说一样,跟他客气地打个招呼就走了。 他身上带的香气,连化妆品的气味都掩盖不住,狄浩宇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没把那句话放在心上,转身跟队友继续话题: “哎你说为什么陆临歧身上总是那么香——” 实际上,陆临歧刚刚突发奇想,跟他说出了心里话。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懂我的幽默了吗?” 他在卫生间对着镜子眨眼,刚刚眼睛有些不适,他进来看是不是睫毛掉进去了。 系统默默吐槽:您这冷不防的黑色幽默谁接得住啊。 “没关系,可能没读过书的不懂你。” 它委婉道。 “这个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小统。” 陆临歧心情很放松,当抛弃一切进入下一个世界时,他都有一种“终于下班”的解脱感。 蓝色的大剪刀被摆在洗手池旁边,陆临歧摘掉手套慢条斯理地搓手,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