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师傅,我失忆了,”陆临岐直视老人的眼睛说,“这次想来找点我和屈家两兄弟的线索。” 屈清元苦笑一声,似乎是回忆起不堪的过去,自嘲地摇摇头: “说来也怪我...你去二楼尽头,锒殃的屋子,应该能知道不少事情。”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告诉你件事。”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等平息后,他死死盯着陆临岐:“你知道你跟锒殃有婚约的事吗?” “这个...”陆临岐已经一脚踏上楼梯,闻言扭头,忽略了目瞪口呆的周明说,“大概知道一些。” 系统的反应和周明一样: “啊?什么时候?” “大概是临岐他十六岁左右的时候。” 屈清元淡淡回应。 十六岁,那就是他刚来这个世界不久。 陆临岐朝老人略微颔首,朝着楼上走去。 木制楼梯发出嘎吱的响声,自从闹鬼的事层出不穷,越来越多人不敢住在这种老式的别墅了,不过屈家人不一样,他们是传下来的老宅。 身后,周明“噔噔”地踩着楼梯跟上来,陆临岐推开了尽头的那扇门,扑鼻的潮湿气息传来,与此同时,身后有人大喊: “别进去!林主任跟我打电话说——” “屈清元已经死了!” “别出门。” 眼前是一个年轻男生的卧室,墙面贴着几张过时的电影海报,屈锒殃坐在床边,露出了原本的面庞: 漂染又掉色的枯黄头发,黑色发根长出了些许,脸色惨白。 “陆临岐!!!!” 周明还在身后呼喊,陆临岐站在卧室门槛,眼前身后的景象都在逼他做出选择。 “我不会害你,临岐...” 陆临岐往前踏出一步,脚后跟刚迈入,身后的卧室门忽然被一阵风强力碰上,门后的挂历哗啦作响,砸到地上。 不过已经没人费心去管了——卧室的窗帘无风自动,掩盖住大部分日光,室内昏暗无比,一时间寂静下来,甚至听得见时钟“滴答”作响。 “让我抱一会。” 屈锒殃抱着陆临岐的腰,看着眼前的人。 陆临岐依然很平静,只有他独自激动,在被选中的那一刻就抑制不住疯狂的情愫,尤其是品尝过这具身.体之后—— “你知道外面的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吧?” 潜台词是,快给我看我想看的东西,不然就滚。 “嗯...你说你失忆了,”屈锒殃松开手,盖在陆临岐眼睛上,把那双玻璃似的眸子盖住,“我会给你展示我知道的一切。” 手心能感受到对方睫毛的颤动,屈锒殃犹豫了一下要怎么安置进入幻境后昏睡的陆临岐,最后还是出于私心抱在怀里。 视线突然变矮时,陆临岐意识到,这是自己十六岁的身体。 “师傅想求你一件事。” 屈清元此刻头发还是花白,正欲跪下,陆临岐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胳膊。 “不必,怎么了?” “其实我们家有两个儿子。”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页?不?是?????ū???ε?n?Ⅱ?0?2?????????????则?为????寨?佔?点 “一直隐瞒不说,是因为屈锒殃活不过二十岁——而阳气太盛的人,死后必成恶鬼。” “你命里缺阳,正好能压住他。” 那是陆临岐第一次见到屈锒殃,在屈家老宅,伴随着香灰的味道。 哪怕是大夏天他也穿着一身严严实实的黑,皮肤白得像纸,许久未打理的厚重刘海下,那双眼睛亮得瘆人,不怎么招人喜欢。 “我活不过二十岁,”屈锒殃好像没怎么跟人接触过,像个野兽一样直勾勾盯着他说,“而且死后会变恶鬼。” 陆临岐歪头看他:“所以呢?” “所以...你能不能跟我结婚?” 屈锒殃似乎觉得自己的理由有点无/耻,说完扭过头去。 陆临岐笑了:“行啊。” ——于是他们真的结了婚。 没有民政局,没有喜宴,甚至没有换衣服,就只是两杯酒、一根红绳、一枚铜钱。屈老爷子说,这是古法“结阴阳契”,能压住屈锒殃和陆临岐的命格。 系统的声音徒然尖锐:“你就这样跟他结婚了?为什么!” 它有种野猪拱了家养白菜的感觉。 “这婚姻又不受法律保护。” 陆临岐安慰他,不过他也想了想自己当初的动机,纯粹是觉得好玩吧。 那时大概是把这个古老的仪式当成宝可梦契约签了——如果“老公”死后变成鬼,反而正中陆临岐下怀,天师难道会怕鬼吗。 陆临岐看着屈清元拿出一支筷子,戳进金灿灿的酒里,往自己眼前递: “我知道你不喜欢酒,但仪式还是要喝的,这是家酿的甜酒,尝一下。” 对面的屈锒殃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陆临岐犹豫片刻,伸出舌尖,接住了暗红色筷子上摇摇欲坠的酒液。 “还行,”说完他就反悔了,忍不住吐/出点舌尖,“好吧,有点难喝。” “锒殃——” 陆临岐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喝干了酒,没什么感情地拍了拍手: “好酒量——不过病患可以喝酒吗?” 这种显眼包的行为招来屈清元的一巴掌,陆临岐支着脸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无端让屈锒殃想到烽火戏诸侯里的褒姒。 因为在屈锒殃的回忆里,这位怀春少年的想法可以直接传递给陆临岐,他冷笑一声: “倒是看得起自己。” 仪式结束后,屈锒殃给陆临岐递出一条迷你的五帝钱手串: “你的体质容易招东西,戴着它,平时会安静一点。” 陆临岐随手揣兜里:“谢了,老公。” 屈锒殃耳朵红透了,他知道陆临岐要去天师学校了,嗫嚅道: “我可以去看你吗?” “可别——”陆临岐笑着摆手,“你这算是高中辍学重读小学吗?”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屈锒殃心里。他比陆临岐大两岁,等对方十八岁时,他就已经到了预言的二十岁了。 w?a?n?g?阯?f?a?B?u?y?e?ī?f?ǔ???ě?n?????????????﹒?????? 屈锒殃找到弟弟提出分摊上学时间时,陆临岐又产生了些许兴趣。 “为什么?” 屈裁愆和屈锒殃长得有几分相似,出生时间近,体型相当,如果都留着一个发型,厚厚的刘海盖住眉眼,确实没人会注意到,这位不受欢迎的同学换了个人。 “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快死了,还不可怜吗?” 听见哥哥卖惨,屈裁愆表现得简直不像个弟弟的反应: “你可怜什么,你知道他有多受欢迎吗?就因为你的体质——” “我知道你一直在偷偷拿他用过的东西,”屈锒殃不紧不慢地说,“你难道不想名正言顺地跟着他?” “至少我跟他有点联系,他不会像赶狗一样驱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