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里? 曲音顺着她的目光往远处看,除了山,就是树。 难道那里面有墓吗? 老人烧完了纸,收拾好东西,提着篮子颤颤悠悠地往桥上走,曲音看不下去,走过去扶了她一把。 老人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笑道:“谢谢。” 老人上来之后,小姑娘牵住她的手,她俩就要离开,曲音却突兀地喊住了老人,“老奶奶,请问……” 老人被他叫住,停了脚步,疑惑地问:“什么事?” 曲音停了停,还是硬着头皮,指着小姑娘刚才指着的方向,“那里,是什么地方?” 老人叹了口气,低头拨了下小姑娘的头发,说:“她都告诉你们了?嘴上没把门的。”她对着小姑娘抱怨了一句,语气却并无怒意。小姑娘晃晃她的手,轻轻地笑。 老人说:“算了,这在我们当地也不是什么秘密。” “在山的那头,原本有个泾难村,五年前,一场泥石流,整个村子里的人全埋在了里面,都死了。” “山路被埋,除了土就是土,什么都找不到了,没有尸骨,我们祭拜也只能远远地对着那个村子的方向,希望他们能收到。”老人眼睛泛了红,呢喃道,“求个心理安慰。” 一切言语在这个时候都不管用了,曲音嘴巴张了闭,闭了张,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老人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说:“他爸妈,当天为了赚点钱,去了泾难村帮忙,谁知道就……唉。” 老人说完就带着小孩子走了,曲音远远看着他俩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泾难村……”他低低重复念着这个村名。想去和闻简知说话,却看到闻简知也在望着那对老幼离开的方向出神。 一看到他的神色,嘴边那句问话就被曲音强行咽了下去。 他不用问了。 ——闻简知去过那里。 离开渠芳桥,曲音又漫无目的在村子里逛了起来。 他一路想着泾难村那个地方,思索着找个当地人再问一问,就这么在街道上逛了一会儿,察觉出不对劲。 论坛上,云水镇应该是个丧葬业盛行的地方,可是他走到现在,一家卖丧葬用品的店都没瞧见。 他起了疑,专心找起来。 找了大半天,才终于在一条街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家小小的金纸店。 金纸店门口的塑料门帘许久没换了,发了黄,曲音掀开走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的彩纸和香烛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店面不大,屋里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坐在小马扎上,脚边落满了成堆的芦苇杆,他用那些芦苇杆在编着什么。 听到有人进来,男人抬头看了过来。 他问:“要什么?” 曲音看了眼他这小店,一边的柜子里放着纸钱蜡烛灵幡,一边放着寿衣、鞋袜之类的,柜台里有各式各样的骨灰盒,以及一些尚未刻字的灵位牌,角落里搁着几大袋折好的金元宝。 店不大,东西还挺全。 “噢,我随便看看。”曲音说。 男人意味不明地端量他一眼:“外地来的?到这种店随便看看,你也真是心大。这可不是能随便参观的地方。” 曲音咳了一声,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揶揄,问道:“我一路走过来,你们镇上是就你这一家金纸店吗?” “是。”男人动作熟练地折着芦苇杆,说,“你要是想货比三家,那就别白费功夫了。” 闻简知进门之后站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了某处,走了过去,曲音发现他埋头专心看着什么,好奇地也看过去——他在看柜子里那一排排的线香和白烛。 曲音:“……” 他看得入神,曲音趁机蹲到金纸店老板身边,轻声问:“你们这儿不是应该这种店很多的吗?” 男人瞟他一眼:“谁告诉你的?” 曲音压低了声音,怕闻简知听见,怕老板听不见,他很小声地说:“我网上看见的。你们镇子有个论坛,上面都是在说这类有关白事的话题。我就以为你们这里……” 男人掀了掀眼皮,又转过头去忙活他手里的活计,许久才说:“以前是有很多的。” “我们这里,本来有个专门做这种事的村子,哪户人家死了人,都会让那里的村民帮着处理,从遗体安置,到入土祭祀,什么纸钱啊纸扎人,都由他们安排,省了不少心,但后来发生一场意外,村子没了,那里的人也全死了。现在就我一家了。” 曲音一个愣神,似是抓住了那丝快要断裂的神经,他问:“泾难村?” 男人一脸诧异:“你知道?” 曲音悚然地搓了搓胳膊,说:“听……听到过一些。” 提到泾难村,老板神色有些动容,话也多了,他絮絮叨叨说起来:“泾难村那儿的人,从老一辈开始就一直做这一行,后来子孙后代也一直在和死人打交道,谁知道五年前一场泥石流,全给带走了,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