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问:“你今天晚上可以陪着我吗?”
可还没等燕棠回答,他又改口:“没关系,我知道你有事要忙。”
这些天里,燕棠一直在忙着准备跟合作方商谈的资料,白天夜里都在忙,能顺路来俱乐部接他的时间都不多。
可这回她说:“当然了,今晚我陪你。”
估计是怕燕棠等久了,宋郁明明向来很爱干净,今天却罕见地没在俱乐部洗澡,做完肌肉松解后就直接换身衣服跟她上了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是七点多,聘来做饭的阿姨已经准备好晚餐,等两人安静地吃过饭后迅速收拾好餐桌和厨房,很快就离开了。
这间豪华公寓有两层,挑高客厅,大落地窗,入夜后能俯瞰灯光斑斓的繁华市区。
他们住的时间还不久,等阿姨走了之后便稍显冷清,两个人分处不同房间的时候,还不一定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燕棠送走阿姨后,在二楼走廊处叫了宋郁两声,没听见回复,走进更衣室才发现他坐在一张单人椅,单手撑着脸颊,半垂着眼,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前在西伯利亚休假时,燕棠就能看出他情绪不大好,回到莫斯科到现在,恢复性训练开始一个月,应该是见效很慢,情绪积累至今,在心里堆成了山。
她目光一转。
和更衣室连通的浴室亮着灯,更衣室里其中一扇衣柜门也被打开了,看上去原本是准备拿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燕棠默不作声地走到衣柜前给他拿了衣物,放到浴室外侧防湿区域的置衣架上,用他听得到的音量温声说:“你今天很累了,先洗个澡,等会儿早点上床……”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随后是窸窣脱衣服的声音,燕棠一抬头,透过镜子看见赤着上身的宋郁。
他的皮肤白,胸肌和臂肌还留着松解时留下的红痕,一大片颇有些触目惊心。
她转身,“那我先——”
话没说完,宋郁先一步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到大理石台面上,给她脱衣服脱裤子,“不是说今天陪我吗?”
他二话不说把她也剥干净了,一起进了玻璃门后的淋浴室。
墙面和地面都是色调一致的棕灰色,宋郁抱着她坐在墙边半米高的台面上,暖色灯光从上头打下,嵌在高处的壁挂式花洒向下喷出湍急的水流,将两个人浇得浑身湿透。
他们在接吻。
燕棠被温暖的水流淋得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扣在她腰间的手力道很大,这个吻也凶狠又强势,充满着沉默的侵略性。
她脑海里浮现出宋郁在训练室的样子,他那时的神情就像一头真正的野兽,向来充满浓情蜜意的眸子在也冷得让人身体发颤。
尽管他在看见她后又迅速收起那副模样。
“kirill……”她轻声叫他。
宋郁没有应,低下头咬住她,咬得她有点儿疼。
这个澡洗得很混乱,她一直被宋郁抱在怀里,就连离开浴室的时候都没下过地。宋郁随手扯过浴巾裹住她,直接往卧室走去。
卧室没开灯,窗帘拉紧,一片漆黑昏暗。
燕棠被放在床上,在黑暗中听到了避孕套被撕开的声音,随后脚踝被握住。
她从宋郁的动作里感到了失控,与此同时还有一种强烈的迫切,这让他此刻几乎用尽了全力。
“kirill,kirill……”
她抬起眼,在模糊的夜色里,宋郁的身形和面容都变成了阴影般沉默的轮廓。
只有湿发悬落的水珠随着动作,连续不断地滴在她的脸上和身上。
燕棠的声音断断续续,越是叫他的名字,声音变愈加破碎,直到她没法吐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她今天跟潜在合作方费了一下午的口舌,用嗓过度,这会儿声音很快就哑了。
大概是听出了她声音的变化,宋郁终于俯下身,在黑暗中抱紧她,鼻尖抵着她的脸颊,略显急促的呼吸落在她皮肤上。
这个动作使他整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燕棠感到了一丝被挤压的窒息,在本能中绷紧了身体。
这充斥着混乱和迫切渴求的一夜终于结束。
简单清理过后,他们安静地躺在一起,宋郁紧抱着她,额头贴在她的脸颊上。
燕棠侧过头。
她的眼睛终于稍微适应了黑暗,看见宋郁那张俊秀的脸庞隐没在夜色里,睫毛半垂着,眼里闪动着微弱的光泽。
“现在好受点儿了吗?”她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轻声问。
几秒后,宋郁才开口,却是在反问她:“你感到失望吗?”
“什么?”
“今天看到我那个样子,你感到失望吗?”
燕棠微微转动身体,捧住他脸,与他额头相贴,双目相对,“我为什么会感到失望?”
“因为那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他说这句话时,眸光是闪烁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喜欢你对我展现所有的样子。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很难过,当你尽量在我面前隐藏的时候,反而让我很担心。”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燕棠注意到宋郁眼中的光泽更明显了
“就像现在。”她说,“你想来我怀里吗?”
话音落下,宋郁沉默地凑近了,像很久以前,他少年时那样埋进她颈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