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得才就叹气:“这事说慢不慢,说快不快,不会太远啦。”
江妈妈没再说什么,一边笑着摇头,一边收拾碗筷去洗了。
院子里,江小辞跑出来的时候,陆舟山连忙扶住了她,看她跑得这样急,忍不住就温声提醒她:“慢点跑,不必太着急。”
他说这话倒没别的意思,但江小辞还是脸红了,有点尴尬的道:“不是,那个夜里冷,不好让你等太久。”
陆舟山便笑,温柔的抚了抚她柔软发顶,才这么小,就处处为他着想,他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要化了,夜里虽冷,凉风扑面,但他此刻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暖洋洋的味道。
他征求她的意见,便问:“我带你出去随便走走?”
江小辞点头:“好。”
两人靠的很近,并肩同行,准备去压马路逛一下。
大晚上的,这大院里住着的人基本都在家吃饭休息,没什么人走动,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只有住在对门的刘二毛媳妇,出来倒洗脚水,眼角余光瞥见那逐渐走远的两个身影,一高一矮,男的高大清瘦,女的苗条纤弱,娉娉婷婷,不禁瞪大了眼睛,想要看个仔细。
那男的看背影一点都不认识,那女的看身形打扮,怎么那么像老江家的闺女呢。
大晚上的跟个男人出去,也不知道江家人怎么想的,真不知羞。刘二毛媳妇撇撇嘴,到底没好意思追上前去看个究竟,一扭腰便转身进了屋。
刘二毛架着脚等晾干,见媳妇这会儿才进来,随口就抱怨了句:“倒个水都要这么慢,你这婆娘天天搁家里呆着,是越呆越懒了。”
刘二毛媳妇将盆一摔,眉梢一挑不无尖酸刻薄的道:“哟,我侍候你还侍候出毛病来了,有本事,你也像人家老江一样,能将自家媳妇也安排进厂子里工作,干得还是轻省活计呢。”
这话尖酸刻薄还透着几分嫉妒,不光她自己心里不是滋味,刘二毛听得也不舒服了。
皱眉便说了句:“我懒得和你吵,人家老江媳妇可是识文断字的,你呢,大字不识几个的,还想跟人家一样做轻省活计,怕不是做梦。”
刘二毛媳妇一听就气炸了:“好哇,刘二毛,你可算说出心里话来,觉得我不如人家老江媳妇是吧,你倒也撒泼尿照照自己看看,你又哪里比得上人老江?”
江得才人品踏实,又疼老婆孩子,在这大院里都是有口皆碑的。做媳妇的就没几个不羡慕嫉妒老江媳妇的,同样作为男人,也没几个不羡慕江得才娶的老婆知书达礼性格又好的。
刘二毛一听老婆这话,当下也来了脾气:“就你这泼妇,拿什么跟人老江媳妇比,今晚成心想吵架是不是,看老子不打死你。”
刘二毛媳妇气得眼泪直冒,撸起袖子伸长了脖子就将脸凑到了他跟前,“刘二毛!你个杀千刀的,你打!有本事你打,打死我算了!”
刘二毛喝道:“你发什么疯!”
刘家夫妻吵吵闹闹,刘家也快满十八岁的女儿刘大丫见怪不怪,默不作声的捡起妈妈刚才扔到地上的盆子,正要拿去放,却被母亲一把就拽住了胳膊。
刘二毛媳妇一腔火气没处撒,两个儿子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她一把拽着女儿,眼睛瞪的老大,眼里迸出一抹凶狠,指甲都深深掐进了女儿细瘦的胳膊肉里。
第30章 可以做翻译工作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跟人老江家闺女差不多年纪,人家大晚上的都找野男人勾搭,你别说男人了,连个公苍蝇都没见来叮你一下。”
看着女儿这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再想想江家女儿白皙水嬾花朵一般的好模样,刘二毛媳妇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她自己不如人就算了,同样生养的闺女,怎的她家就差这么多。都快十八了,一直闲在家里连个主动问亲事的都没有,刘二毛媳妇怎么能不生气。
她还想借着这个女儿,多要点彩礼钱改善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况且还有两个小子,以后娶媳妇也要用不少钱呢。
但是看到女儿这长相一般,人也木愣的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样子,她就失望的半点底气都没有了。
刘大丫被母亲掐得生痛,也被母亲眼里迸射出的凶狠吓到了,眼里不自觉啪嗒啪嗒掉下来。
“妈,我痛,痛!”
“还知道痛,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刘二毛媳妇一边骂,一边又掐了她几下。
刘二毛只冷眼看着,厌恶的摇了摇头,转身回了房间。刘大丫一边躲一边哭,忍不住心想。
要是,她也是对门江伯伯家的女儿就好了,她是真的羡慕小辞姐,真的很羡慕。
春天的夜晚,宁静又温柔。
老式路灯洒下昏黄的光晕,让人在这清冷的夜色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江小辞抬眸,看着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新抽的嫩芽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她眼睫也微微颤动着,像蝴蝶的羽翼。
陆舟山眼角余光静静的看她一会儿,问了句:“你好像有点累,家里有事吗?”
她和自己出来,心情是轻松雀跃的,但眉眼间隐隐透出的乏累感,还是遮不住。
江小辞不禁吃惊,这个男人的洞察力也太犀利惊人了。
她轻盈一笑,摇头,自是不会说实话:“没什么,今天家里大扫除,从里到外都收拾了一遍。”
调查组的人就差没把她家整个都翻过来了,说是大扫除也不为过。希望这样的‘大扫除’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再想想他的身份,江小辞心情不禁有些复杂。她竟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想,他是陆耀祖亲叔叔的事实。
虽然明知道,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陆耀祖的所作所为,他也完全不知情。
但心里难免还是怪怪的,说话的语气便难免有些言不由衷,人也走着走着,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虽然只是一点而已,但陆舟山是什么人,他心细如发,虽觉诧异不解,但也没说什么。
他想了想,还是解释了句:“今天有点事情耽搁了,所以白天没抽出空闲找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