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疼。 等徐青梵的时间段里,两人随意聊着天打发时间,气氛堪称其乐融融。 意外出现在没有下一个话题。 中年女人对这种乖巧的女孩子没有抵抗力,而丁若静长这么大,最擅长的一件 事便是讨长辈喜欢。 “你是附中的学生吗?” 中年女人看着她身上脏兮兮的校服,认出了她胸前的徽章标志。 这种问题不用思考,丁若静点了点头。 接踵而至的第二个问题是:“你现在读高几?” 这个问题基本是长辈打探小辈消息的必备问题之一,丁若静没有起疑心,眨巴着杏眼,说:“高三。” 得到确切的答案,中年女人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简直快笑成朵菊花了,甚至激动的抓上她的手臂,说: “我儿子明年高考,他的成绩不上不下,脾气也臭,前面给他找的几个老师的学习方式也不适合他。我正愁找不到人帮忙补习,你看你高考后能帮帮忙吗?价钱都好说。” 丁若静的脸色微变,女人话语中的漏洞很多。 学习方式大差不差,能有多大区别,明显是她的儿子对补习老师不满。 那么所谓的脾气臭,可能就很严重了。 换句话说,她的儿子一般人应对不了。 她下意识张嘴想拒绝。 中年女人比她吃了这么多年的饭,自然不是白吃的,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情绪的变化,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要实在不方便就算了,是阿姨强人所难了。” 丁若静震惊于中年女人变脸的速度,明明前一秒还是和颜悦色的,像是真的心疼的模样,下一秒就冷下了脸。 她知道答应不合适,但她毕竟刚受了人家的恩惠,于是说:“没有不方便,我给您报个号码。阿姨您看什么时候合适,给我打电话,告知我一声就行。” 注意到中年女人冒精光的眼,为了以防万一。她歉疚的笑了笑,又加了句: “您记得提前跟我说,如果我没空也好重新约时间。。” 中年女人的笑意恢复,但经过刚刚那一遭,丁若静倒也没蠢到继续和人掏心掏肺,敷衍的笑着,随口应付两句。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小超市门口响起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紧接着是道熄火的动静。 “可能是你家里人到了,阿姨陪你出去看看。” 中年女人坐的位置正对玻璃门,一眼就看到了价值不菲的豪车车牌,立马扬起温和的笑脸,抚上丁若静的肩膀。 丁若静回头看了眼门外,确认是徐青梵的车,心下松了松,她有些应付不来眼前的阿姨了。 在她答应帮忙补习后,又开始和她讲价格。丁若静不擅长与人砍价,基本上是中年女人说什么是什么。 她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沟通的,最后,她居然答应了一小时十块钱的价格。 太可怕了,有苦难言。 她直起身,随着中年女人一起朝门外走,过程中不着痕迹的脱离中年女人的触碰,与她拉开距离。 徐耀祖把她坑惨了,她现在浑身都疼,一走路好像骨骼都是酸软的,没劲。 到店门口就几步的距离,丁若静却觉得仿佛过了大半个世纪那般漫长,身上的疼像是千万只蚂蚁往骨头夹缝里钻。 “这车是迈巴赫吧?” 中年女人小声嘀咕道。 丁若静装听不见,视线落到刚打开车门的男人身上。 映入眼帘的是只修长分明、青筋暴起的手,肤色是健康白,与黑色车门形成鲜明的对比。 男人叼着根烟,利落下车,关上车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姿态闲适,有着独属于富家子弟的贵气。 徐青梵穿了身米色休闲装,将健硕的身材完美包裹起来,难得多了丝禁欲斯文味。 那张脸在晦暗的灯光下依旧抗打,锋利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流畅的下颌线,就好像是上帝最为得意的一件手工作品。 徐青梵这一露相,中年女人就不止讶异于他的财富,还讶异于他这人神共愤的长相。 怎么会有人又有钱又长得好呢? 在她浅薄的世界观里,有钱人大多是一些大腹便便的一言难尽的大老板。 她认不出来眼前的男人是徐氏集团的徐正腾的儿子,何止是有钱,权力也不见得小。 “哥哥。” 等徐青梵走到跟前,丁若静唤道。 男人视线定在她身上几秒,就跟野兽确认所有物是否安全一样,瞧见她脏乱不堪的校服,徐青梵似乎是轻轻“啧”了声。 “你去车上等我。”徐青梵安排她。 丁若静捋了捋往下掉的背包带子,弯着杏眼,说了个字:“好。” 等小姑娘抵达车旁,徐青梵方收回余光。 他眸中的温度彻底消失,对面前眼中写满贪婪二字的中年女人道:“你收留了她?” 谈不上收留,是她主动找来的。 中年女人看着徐青梵的衣服logo,想起侄子前段时间吵着闹着要的新衣服牌子,为了省钱,她给买了山寨版,正版价值她家一年的流水。 站在这儿的男人开豪车,她当然不会觉得人家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山寨货。 到嘴边的实话咽了下去,她说:“是的。我收留了她。” 这也算不上谎话,她只是掩盖了部分细节。 徐青梵懒得在这种人多花费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中年女人说的不是实话。尽管她的神情并无不妥,但眼里的东西可藏不住。 “卡里的钱算是答谢,没密码。” 他把卡递给中年女人,本来中年女人还摆着手打算客套两句装一下,但徐青梵没那个耐心了,走进店里把卡放在柜台上,转身离开。 一直到店外,整个人被浓稠的夜色包围,徐青梵紧皱的眉头也没有松下来。 他忙碌了一天,一下没有合过眼。 签完合同去上课,还要处理荷西暴力催债的事情,行程排的满满当当。 徐耀祖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预备回家休息。 得知徐耀祖对丁若静的所作所为,以及那套荒谬的理由后,徐青梵直接气笑了,“我何时让你去欺负人了?” “中午呗!我去找你,你就是这样教我的啊。堂哥,你不会是关键时候想推卸责任吗?” 徐耀祖委委屈屈的说着,他是真觉得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是徐青梵这么教导他的。丝毫没有怀疑过,是不是自己误解了人家的意思。 徐青梵头一次生出股再也不管徐耀祖的念头,但若是较真起来,他当时跟徐耀祖说的话,的确有引导的嫌疑。 他仔细询问了徐耀祖把丁若静赶下车的具体位置,认命的打算开始寻人。 徐耀祖心虚又有点怕徐青梵,讨好的将自己的猜测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