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时不时用试探的目光看导演,以确定自己的表现情况。 且眼神十分灼热,似盯上猎物的恶狼,要把她的脸硬生生烫出一个洞,他好借机窥伺她真实的想法。 丁若静吹干头发,躺进被窝,打算睡会。 另一头的徐青梵刚走到平地上,阳光普照大地。 他还在想着最后一天了,小金丝雀态度半点没有软化,要不要无耻的否认承诺,拉着她先领证,感情的事后面再培养。 想到这,他勾唇笑笑。 要是真这样做,她不恨死他才怪。 天天睡梦中都需要预防着枕边人拿刀捅自己。 那样的生活,也算得上有趣。 兜里的手机不停的发出震动,他摸出来一看,嘴角的笑霎时僵住。 是地震预警。 倒数的几个数字在他眼里一下一下跳动。 在他还没有反应的时候,脚下的大地忽然开始颤动。 路边的树开始剧烈颤动,徐青梵没站稳,重重摔倒在地上,手机砸到一边,屏幕碎裂。 他强撑着身体想要起来,随着一下剧烈抖动,又重重摔下。 身边是尖叫吵嚷的人群,地震停下后纷纷朝更安全的地方跑去。 这里处于地震频发地带,但基本都是小震,为了以防万一,设计的建筑抗震力都挺强。 可好多建筑此时已经歪了,海景房的玻璃挤压碎裂,墙体裂出一道道黑色的缝隙。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大的余震袭来。 徐青梵心揪在一起,脑子里只想着丁若静三个字。 他们住的总统套房楼层较高。 她一个人,那么小一个。 地震来临,她跑得掉吗? 他不应该强迫她的。 如果没有带她来这里,就不会遇上地震。 短短的时间内,各种想法冒出来。 徐青梵拔步朝酒店跑,避开跑难的人群,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去。 这时候,他无比庆幸,年少叛逆时跑去当兵,训练出了一副比普通人要坚韧的好身体。 电梯肯定用不了,只能走楼梯。 他们住在十七层。 徐青梵边跑边用碎裂的手机给丁若静打电话。 呼吸愈来愈重,汗一层层外冒,汗湿的手指好不容易拨开碎裂的屏幕,又半天拨不出去电话。 前所未有的恐慌包围了徐青梵,他只能拼命往上跑。 丁若静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酒店的房客一窝蜂的从楼梯朝下跑,他一个人逆行,显得抢眼突兀。 其中不乏有好心的房客,提醒他:“小伙子,地震呢!保命要紧,别的贵重物品没了可以再买,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徐青梵喘着粗气,脸颊发红,眼眶湿润,面对好心人的劝解,他只道: “我的妻子在楼上。” 年纪尚轻的男人,跑得头发被汗水浸湿,白色短T恤紧紧贴在肉上,一双眼红通通。 他这般讲,路过的行人眸中带惊,匆匆冲他喊道: “注意安全!” 徐青梵汗流成了水,总算到了十七层,走廊的瓷砖裂出了好几道缝,他冲到房间门口,刷房卡开了门。 套房内部一片狼藉,柜子倒在地上,落地窗碎裂,他走进去,喊: “阿静!你在吗?丁若静!” 他呼喊了很久,一道细弱的声音方响起回应。 “我在这……我在这里……” 声若蚊蝇。 徐青梵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正松了口气,以为丁若静早已经跑了。 这蚊子似的动静闯入耳朵时,徐青梵身体僵住,顺着声源找过去,才发现少女被压在了两个大型柜子的中间,所以他才找了半天没找到。 他匆匆跑过去,少女被夹在中间,脑袋卡在缝隙里,小声呼气。 “阿静!别怕,别怕。” 徐青梵弯腰去抬柜子,嘴里重复着别怕两个字,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在安抚里面被困着的丁若静还是安抚自己。 丁若静不知道自己哪里受伤了,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说不上来哪里难受。 她睡下没多久就地震了,玻璃碎裂的动静很大,她被吓到了,当即躲到了墙角,没成想两个柜子会相继倒在她跟前,压住了她。 脑袋磕到了地上,意识模糊不清,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恢复意识时,第一波地震已停,是逃亡的最佳时机,但柜子很重,而且她没什么力气,气若游丝,努力了半天,没有丝毫成果不说,还把积攒的力气耗尽了,人再次晕了过去。 再有意识就是徐青梵喊她。 她眨巴着眼,努力把头往徐青梵的方向转。 看到男人紧张的神色,缓缓抬起的柜子,耳边还重复着让她不要怕的话语。 生死存亡的时刻,天大的仇恨也轻了。 他好像真的很怕她出事。 所以才会在逃亡的最佳时间折回来找她。 丁若静心软了下来,终于应承了他的话: “我不怕。徐青梵,你也不要怕,我没事。” 少女柔柔的声音冲淡了不安,徐青梵终于把柜子挪开,救出里面的少女。 她被困在了两个柜子的夹缝里,除了被砸了一下脑袋,脸蛋血色尽失,身上倒是没有太大的伤。 徐青梵有力二胳膊搀扶着她,要往门口走。 踩着的地面却再次开始晃动,比上次还要剧烈。 徐青梵拉着她躲进了卫生间拐角,在房屋倒塌的前一秒挡在了她身前。 丁若静是被渴醒的,入目是一片漆黑,压在她身上护着她的徐青梵,察觉到她醒过来很高兴。 “阿静,喝点水。” 男人嗓子低哑,带着虚弱,艰难的给她喂水。 丁若静很渴,就着矿泉水瓶口喝了点,缓解干涩的嗓子,说: “你也喝点。” 徐青梵却把盖子盖上,笑得吊儿郎当,“我早喝过了。” 丁若静很虚弱,入目漆黑,手心和衣服湿湿的,还有点黏。 她脑子昏沉,只以为是卫生间的水管破了,流淌出来的水,混杂着钢筋混凝土,黏黏的。 意识愈发不清醒,本来还想再劝两句,让徐青梵当着她的面喝点水,可惜身体没撑住,又晕了过去。 太黑了,分不清白天黑夜,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几天。 丁若静时不时清醒,大多时候是昏迷的。 徐青梵总是耐心的俯在她耳侧,一遍遍的重复:“阿静,不要怕。” 她很想告诉他,她不怕。 可提不起力气,她的身体比起他的,终究是过于虚弱了。 说话只能发出气音,徐青梵要费劲吧啦的把耳朵贴到她的唇边,反复确认她在说什么。 久而久之,丁若静就不愿意开口了。 因为很费徐青梵的力气。 她只问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