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蒙大赦的沈星川松了口气,对着尚未反应过来的主持人满含歉意的颔首致敬后,在侍者的带领下向着台下走去。
主持人脸上挂着职业微笑,用几句煽情的话语结束了整晚的风波。
僵坐了许久,脸部肌肉酸痛的明星们,连忙前往独立更衣室内将一身繁琐昂贵的赞助礼服换下。而后顺着金主们的喜好,披上金丝雀的外衣,以便在二楼的答谢酒宴上继续争奇斗艳独领风骚。
苏丝弦在侍者的带领下到了更衣室内。等她将身上的那长摆拖地的礼服换成较为方便行走的长裙后,便有主办方安排的化妆师上前为她补妆。
“这身look不错,是今年的新款吗?”不知何时进来的蓝玉烟没等人邀请便施施然在小沙发上落座。
她的声音在苏丝弦听来跟深夜饶人清梦的犬吠没有区别。一面在心里感慨此人的阴魂不散,一面不动声色的抬眼示意化妆师先行回避。化妆师自然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麻溜的收拾东西出门去了。
“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和沐晴……。”
苏丝弦冷冷的打断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长篇大论,只专注的拿着粉扑继续在脸上折腾,
“你不是为当年你和沐晴在一张床上寻找灵感的事情,向我寻求原谅的。你只是在享受了当时违背道德的快感之后,还想在如今的我身上找回你那所剩无几的人品。”
蓝玉烟皱着眉,从兜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根出来正想点上,听她这么一说下意识用牙将烟嘴咬的死硬。
“是,比起你们这种自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我就是一滩需要左右逢源、小心谨慎才能往墙上爬的烂泥。”
打火机的火焰舔舐着烟头,蓝玉烟深吸了一口,话随着烟雾一同吐出:“一面对自己拥有的事物有着变态的独占欲,一面渴望征服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她跟我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从高中开始就喜欢这种调调?”
回应蓝玉烟的是迎面而来的茶水,她甚至能听到烟头熄灭的滋滋声。
“我对一切在苦难中生活,尚能顽强不屈的生命抱有绝对的敬意。但对自己爬不起来还要拿脏水泼人,美名其曰同甘共苦的东西,只想说两个字:滚蛋。”
苏丝弦的声音冷的仿佛能让这个房间结冰,她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拿起手机便向门口走去。
蓝玉烟将嘴里的烟丢到垃圾桶里,深吸一口气:“你喜欢她,但又不确定她喜不喜欢你。你甚至不敢去试探,害怕维系这么多年的关系,分崩离析。”
苏丝弦下意识攥紧了放在门把上的手,下意识想要逃离,脚步却不听使唤的顿在原地。
“苏丝弦,你还是跟当年一样的……胆小。”
彭!一扇门隔断了彼此年少的过往,蓝玉烟靠在椅背上,听着脸颊上的水落在手背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她想她们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宴会厅上摆满了精美的菜品。冷热菜式,东西甜品应有尽有。只待有缘人动动手指,便有戴着手套的服务生从中取出一小碟,递给今晚那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食客们。
郎阅将酒杯置于鼻下,尚未来得及深嗅一口窖藏许久的白葡萄酒香味,肩头便被人拍了一下,些许白葡萄酒洒落在西装上。
“庭大影后,您是见我一回,就要毁我一件衣服是吧。”
庭蔓浅笑着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郎老师。”苏丝弦适时的为他递来一杯新的。
郎阅对苏丝弦报以微笑:“还是咱小苏懂得尊老爱幼。”
苏丝弦那部封后电影的配乐,便是作为制片人的庭蔓堵人家门口给堵来的。她对这位一手打造出圈内无数影视剧bgm的神仙自然熟悉。只不过,近些年来郎大师愈发懒惰。便是有人重金求歌,也只肯挂个监制的名头,为工作室那些个徒子徒孙们助阵。
端着酒杯细细咂摸了一下味道,郎大师开始侃侃而谈。
“这要论酒,还属上个月有人送我的那瓶蒙塔榭酒庄1990年的白葡萄酒。不枉我答应给她写首歌。”
庭蔓靠在沙发上,举着酒杯透过灯光看着里头的猩红。
“我听说李光荣也给你送了瓶罗曼尼·康帝,你怎么就把人给赶出来了。”
郎大师不改年少时的炮仗性子,开口便是一股硝烟味道:“一部明晃晃的垃圾爱情电视剧,想要老子配乐?要捧人自己捧去,别来恶心老子。”
苏丝弦倒是来了兴趣:“那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剧情感动了您?”
“她敢说她听过我所有的曲子!”
郎大师坐直了身子,眼里透着兴奋:“当时我混了好几首歌的开头,弹得自己都快记不住了。结果,她就报菜名似的一骨碌全给说出来了。我当时想,就看人姑娘这诚意!那游戏插曲在拉胯我也得给人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