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约阿希姆想到一个答案:“拉尔夫?” 利安德咬住下唇,“总之您什么也不要喝,不管谁递给你的水都不要喝。” 说罢,他转身急匆匆地就要走,却在下一秒被虫握住了手腕。 “利奥。”约阿希姆唤住了他。 利安德背影僵硬得厉害,脚步猛地停住。 “我明白你的意思,利奥……但是你知道吗?”约阿希姆的嗓音之中带着浓浓的伤感,他缓缓松开手,暮色在他的睫毛上碎成冰棱。 约阿希姆抬起眸,对上利安德熔铁般灼热的赤瞳,用冷漠到残忍的口吻挑开遮掩在现实上方的童话幕帘,“我终归是要喝下一只虫的酒,利奥,我别无选择。” “一定得是他吗?”利安德的情绪难得激动起来,“他给你下禁药,阿希姆,他要我给你下药,”僭越的称呼终于不受控制地遵循着本心唤出,雌虫不甘心地质问着,“阿希姆,一定要是他吗?” 和他相比,约阿希姆冷静得出奇,甚至好似是在谈及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可是利奥,对我来说,菲尼克斯家族的雌虫,谁来做我的雌君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谁能得到我,我就是谁的。” 利安德睁大了眼睛,呼吸发紧。 约阿希姆神情淡漠地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转瞬之间又勾起一个熟悉的微笑:“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 …… 菲尼克斯家族的长子拉尔夫长得和他的雌父最为相像,不高,但是非常健壮,肌肉魁梧,对自己的身材非常满意,认为这是有雌虫味的体现。 他梳着油光发亮的发型,见到约阿希姆当真踩着点出现在餐厅里,笑得简直合不拢嘴,又是帮忙拉开座椅,又是殷勤地为他解开餐巾,奉上菜单,眼睛都恨不得挂在约阿希姆脸上。 毕竟眼前这名雄虫的俊逸貌美是整个首都无可指摘的事实,每道轮廓都刻着造物主的偏爱,如果不是传出未婚先育的丑闻,哪能轮得到他这只从外区来的雌虫染指? 一想到过了今晚,约阿希姆就会成为他的雄主,拉尔夫全身都燥热起来,笑容中不自觉带了点猥琐。 “哎呀,我特意从家里拿了瓶好酒来,放在后备箱里,忘了拿了,”侍者刚端上前菜,拉尔夫就迫不及待地演起了戏,他一拍大腿,兴高采烈地对约阿希姆说,“没事,利安德等车里呢,我让他给我们送过来。” 约阿希姆全当不知,微笑着叉起一块牛排,“不知是什么酒,竟然不惜这么大费周章,也一定要让我品尝到?” “那自然是好酒了。”拉尔夫匆匆忙忙侧过身给利安德打去通讯,压低声音命令道,“送酒过来。” 不出十分钟,利安德当真捧着一瓶白果酒走了过来。 他目不斜视地在拉尔夫身侧站定,“洛朗阁下,雌兄,你要的酒。” “这可是从小行星带永冻区采摘酿制而成的轨道冰酒,钛雪。”拉尔夫自豪地向约阿希姆介绍着。看到雄虫饶有兴趣的目光,他立刻朝利安德抬了抬下巴,“去要两个杯子,给我还有洛朗阁下倒·上。” 利安德垂着眸,淡淡地应了一声是。 很快,约阿希姆面前便呈上一杯几近透明的冰酒,杯壁散发着森森冷气,一股小气泡从酒杯中央冒出。 利安德停顿了半秒才缓缓将手从杯子上移开,等再为拉尔夫递上冰酒时,对方立刻用凶狠的眼神质问利安德有没有按他说的去做。 “……”利安德有些不情愿地闭眼点了点头。 拉尔夫呵的一笑,端起酒杯,“来,洛朗阁下,我敬你一杯。” “谢谢。”约阿希姆虚握住杯底,和他碰杯,随后轻轻抿了一口酒,“……确实不错。” “喜欢就多喝一点!” “我酒量不是很好。”约阿希姆推辞道,“倒是我听闻菲尼克斯家长子千杯不倒,颇有上将风范。” 拉尔夫哈哈哈地笑着,被随口恭维几句还真一口气就把杯里的酒都喝了个干净,接着把杯子往利安德面前一敲,指使道:“倒酒。” 利安德知道拉尔夫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多喝几杯,想要日后查监控的时候可以将今夜的事情推脱为酒后乱性,所以一句话没说,不动声色地垂眸为他斟酒。几杯下肚,拉尔夫的声音越来越大,盯着约阿希姆的目光也越来越下流。 约阿希姆全程只抿了不到半杯酒,脸竟然也红了,单手撑着额头,微微皱起眉,眼前有些恍惚。 “我好像有些醉了。”他努力保持清醒,“头好晕。” 听到这句话,拉尔夫大喜,急忙大着舌头指挥利安德:“快快快,洛朗阁下喝醉了,去楼上给他开一间房。” 他急切地按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去扶约阿希姆,却被利安德一把按回了椅子上,“不能一起去,太明显了。” 拉尔夫大脑有些迟钝地转了个弯,感觉利安德说的很有道理,想必是让他日后做约阿希姆雌侍的承诺奏效了,这小子十分上道。他十分满意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你先等一下,我把他送到房间后会再派人来接你。” “好,好好。”拉尔夫连连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安抚过他,利安德又转身去搀扶坐在一旁的雄虫。 醉意攀上约阿希姆的面颊和耳尖,即便他努力想让自己维持理智,但在药物的作用下,那双总是用冷淡而审视的目光观察他人的眼瞳被淬成了湿漉漉的液态黄金,茫然而无害地半睁着。这是一种从未在约阿希姆身上展现过的,被理性囚禁的艳丽,在此刻终于被狡猾的登徒子用指尖剥开外衣,尽情地亵渎,留下独属于他的标记。 活该。 利安德感受到约阿希姆急速上升的体温,他的掌心落在对方的腰侧,感受着布料下柔韧的触感。 我明明已经提醒过你了,为什么还要喝这杯酒? 利安德没有带阿希姆去拉尔夫事先开好的那个酒店房间里,而是饶了段路,从后门走了最隐蔽的员工通道,在经过三层楼梯间时和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有意避开监控的雌虫交换了房卡。 约阿希姆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难耐地将脸颊贴在利安德的外套上降温。 利安德没什么反应,快速用房卡刷开门,扶着约阿希姆坐到床上。 约阿希姆脑袋疼得厉害,眼前的画面一片模糊,用力看了好一会才发现站在他对面的虫是利安德。 对方正站在门边,单手按在左耳上,似乎在和谁通话,吩咐谁在十五分钟之后去接拉尔夫,把他送回房间。 约阿希姆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利安德一脸正色地安排着工作,确认一切无误之后挂断了通讯。 一个恪守规矩、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