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景焕伸手揽过跑向自己的沈星晚,手臂轻震将她揽于自己披风中,深深看了魏子麟一眼,揽着她转身往外走去。
“你怎么来了?”
沈星晚仰头问他,眸中是脱困的欣喜,眸光亮晶晶地。
燕景焕柔了冷峻神色,看了她一眼,“来送合婚庚贴。”
沈星晚睁大了眼睛,“这还用劳动你亲自来送?”
燕景焕失笑,语气也更软了些,“总还要先来拜见你父亲母亲,难道成婚时才相见么。”
“那留下一起用膳罢,我阿母最擅长一道樱桃鸭,你来了,她定要做给你尝尝的。”
“嗯。”
两人谁也没有理会还站在那里的魏子麟,亲昵说笑着走出园子,那甜蜜模样,仿佛恩爱了许多年的小夫妻。
魏子麟深吸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忍住没有当场发作。
“三郎......”
伴着一声低低呼唤,灌木丛转角走出一抹银红身影。
唐琳儿眸光流转,见四下无人才走近魏子麟身边,垂头低低唤了一声:“三郎。”
那声音如泣似诉,婉转哀怨,任谁听见,都会心生怜惜。
只可惜魏子麟此刻并没有心情,他看都没有看唐琳儿一眼,冷脸提脚往外走去。
“哎!”
唐琳儿急忙捉住他的衣袖,一双美目红肿可怜,泪盈盈地望着他,“三郎,她既不肯,何必执着,又不止她一人是沈氏女,如今我也是沈氏养女,一样可以帮到你,我们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这难道不是天赐良机么?”
“那怎么能一样?!”魏子麟甩开她。
“你不过一个养女,与沈家没有丝毫血脉关系,沈家能为你倾尽资源?沈将军肯为你出生入死调动兵马么?”
“我会想法子,我会努力的,你信我,三郎,你......”
“起开!”魏子麟挥开她,“我去找父皇,让他重新下旨。”
“三郎!三郎不可!”
唐琳儿哭着抢上前去拽住魏子麟袖口,声泪俱下,“三郎糊涂,可不敢如此违逆圣意,你父皇,可不止你这一个儿子。”
魏子麟脚步一滞,忽然定身了一般,怔在原地。
唐琳儿见状,眼珠转动乘胜追击,覆在他耳畔低语:“且忍一忍,圣上龙体违和,撑不了多久,待你事成,要什么人没有?名分有什么要紧的,嫁了,夺过来不就是了?”
魏子麟咬牙,眸光几番轮转,终是看向唐琳儿,“你,很好。”
“能为三郎解忧,是妾的福气。”
魏子麟轻嗤,“即便如此,你也做不了我的皇子妃,趁早断了这个念想。”说罢,不再理会唐琳儿的反应,径自离了沈府。
唐琳儿独自于园中枯立半晌,才郁郁回了前院。
搬放安置聘礼的仆从们还在忙碌,沈丞相及夫人设宴款待摄政王燕景焕。
沈丞相坐在燕景焕下首,频频向他举杯敬酒,燕景焕也不推辞,尽皆饮了,两人相谈甚欢。
沈夫人亲自端上一盘热腾腾的樱桃鸭,特地摆在燕景焕跟前,轻推了推沈星晚的手臂,示意她为其布菜。
沈星晚先前那些话和亲昵做派,一多半是刻意做给魏子麟看的,出了花园,她立刻脱离了燕景焕的搂抱,只与他并肩而行。
她实在不惯与他这样亲近。
毕竟,她昨儿才刚同他搭上话。
可沈夫人似乎并不这样想,她对这位贵婿显然喜欢极了。
不似三皇子那般倨傲无理,这位传闻中狠戾寡言的摄政王,眼下在她看来,十分和善健谈,很是知礼,丝毫没有臭架子,可见传闻并不实。
沈夫人挨着沈丞相坐了,又使了个眼色催促沈星晚,沈星晚无法,只得执起银筷,拈了一筷子樱桃鸭放进燕景焕碗碟里。
燕景焕低头尝了,抬眸看向沈夫人,眸带笑意,“很好吃,沈夫人好手艺。”
沈夫人喜不自胜,立刻便要起身再去做几样拿手的菜式来,好容易才被沈丞相劝住,坐回来敬了燕景焕一杯。
眼见沈丞相面色红亮,口若悬河越来越放得开了,沈星晚刚想劝父亲少喝几杯,唐琳儿款步走了进来。
因着她已是沈丞相义女,席上也设了她的席位,沈夫人招呼她快过来拜见燕景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