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徽若刚要转身，想到方才的情景，又停下来，朝边上垂眸敛眉的裴烈吩咐道：“别让他乱跑。”以方才的情况来看，太监不顶事，还是侍卫的反应快些。
后者似乎愣了下，才道：“是。”
秦徽若也不管他怎么想，信步往前走。
她从未试过在街上逛逛，那些屈指可数的出门，都是在马车上一晃而过。上回透过裴烈的直播间，看到市集里各种各样的东西，竟觉出几分趣味。
如今能亲自出来，定要好好看。
前边有位老伯蹲在地上，横平竖直地摆了许多物件。
秦徽若好奇地走过去，发现那都是竹制的小玩意，竹蜻蜓、竹蚱蜢、竹兔子……各种各样，栩栩如生，格外可爱。
那老伯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姑娘过来，忙笑着招呼道：“姑娘买只给家里弟弟妹妹吧，都是我自己做的，边儿都磨过，不会割手，小孩儿玩得放心。”
秦徽若从未被人如此推销，新奇又笨拙地问了句：“多少钱啊？”她看直播的时候，裴烈都是这般问话的。
老伯笑呵呵：“不贵的，小的两文钱，大的三文钱。”
秦徽若惊了：“这么便宜吗？”还不够她打赏下人的。
老伯连连点头：“对的对的，不贵，买几个回去哄哄小孩儿，多好啊。”
秦徽若蹲下来，捏起一只小蜻蜓左右打量。这只蜻蜓不光外形像，连背后的竹片翅膀也是薄如蝉翼，仿佛下一秒就能振翅高飞，格外逼真。
是下了工夫的。
老伯一看有戏，忙接着道：“这蜻蜓扔出去还能飘一会的，小孩最喜欢了。”
秦徽若想了下，不管是宫里的弟弟妹妹，还是外祖家的表弟表妹们，确纪都小，想来都会喜欢。
她扫了眼这里的小动物，道：“那都给我吧。”
老伯震惊：“啊？您、您都要啊？我这儿足足二十只呢。”
“对啊。”秦徽若吩咐退红，“给钱。”
退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闭上，摸摸掏出一两银子。
老伯懵了：“这、这么多，我找不开啊。”
秦徽若：“不用找了，还得拜托你一件事呢。”
老伯：“啊？”
“我们这会儿不得空，你得帮我们把东西送到——”秦徽若卡了下壳，扭头问退红，“外祖家在哪儿来着？”
退红忙道：“城西的高进胡同六号。”
“对，帮我送到高进胡同六号，凌家，成吗？这剩下的钱，就当你的跑腿费。”
“诶，诶，成，成！”老伯眉开眼笑，收下银子，麻溜收拾东西，“我这就给您送过去！”
买好东西，秦徽若接着往前走。
在秦正暄几人抱着炸糕追过来时，她已经逛完了半条街。
秦正暄看见路过的几个小摊贩全在收拾东西，随口问了句：“这些人怎么走了？是到饭点，回去了吗？”
秦徽若：“他们要去送货。”
秦正暄：“？”
秦徽若：“我把他们的东西都买下来了，让他们送去外公家。”
秦正暄：“……”
后边跟着的裴烈：“……”
秦徽若：“还挺便宜的，几十两银子就买下全部。”
秦正暄睁大眼睛：“几十两就够了？”
裴烈：“……”
秦徽若：“对啊，好便宜对吧？”
秦正暄跃跃欲试：“那我也要买！”
裴烈：“……”
眼前这对皇家姐弟开始讨论起街上的东西，一副打算搬空这条街的模样。
他默默打开了直播。
垂眸看光屏的他，没注意到前边的秦徽若顿了顿。
【迎风撒尿三千丈：今日直播——纨绔姐弟败家记！】
掩映在淡紫罗纱浅露下的剪水瞳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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