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升随着顾阁老回到书房。
“最近你和月娇走的很近?”
一听这话,顾云升就知道顾阁老也是怀疑他。“是她总来打扰我。”
“父亲,这府里的男人不止我一个。我这身子骨想杀人,可没那么容易。”
听他不满的语气,顾阁老微微扬起下巴。“自从你想娶妻以来,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浮躁了。”
顾云升也抬起头,对上顾阁老的目光。
以前他沉稳,是因为他无欲无求,每天的目标就是等死。
现在,他肩上也有责任了。
“父亲,那不是浮躁,是有七情六欲。”
“你是顾家长子,身兼重担。儿女情长只会害了你。”顾阁老的声音略带着疲惫。“为父还是希望你养好身体一展拳脚。”
“是。”顾云升心里却是不屑。
他不过是顾家的工具,随时都能被抛弃。一展拳脚,想都别想!
他的前途,早就没了。
不过,现如今他的身体慢慢变好。他确实得为前途想想。
刚从书房出来,张嬷嬷就拦住了顾云升。
“大公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顾云升仅是看了张嬷嬷一眼,就随她去见景氏。
景氏还在任月娇的房里。
手里捧着任月娇的遗物。
“母亲。”顾云升站在景氏面前。
景氏抬起头,看着顾云升,眼中的泪花依旧在。
“刚才是母亲太过激动,伤了你。”
“儿子能理解母亲的心情。月娇的死,儿子心里也难受。”
顾云升瞟了一眼景氏手里捧着的玉佩。
那是男人的东西。
看来肖文礼和任月娇的事藏不住了。
“这是我在月娇的枕下发现的。”说到这里,她又看向屋里跪着的两个婢女。“这两个狗胆包天的丫头,竟然知情不报,就看着月娇被肖文礼祸害。”
任月娇的两个贴身丫鬟立刻磕头。
“夫人饶命。”桃红很是机灵,立刻把责任都推给肖文礼。“肖世子威胁婢子。如果婢子说出去,全家都活不下去。”
“云升,你也听到了。肖文礼害了你表妹,这个仇,我们不能不报!”
景氏放下手里的玉佩,抓住顾云升的手臂。“云升,月娇跟在你身边长大,如今她被人害死,你不能不管不顾。你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
“我们母子找出肖文礼杀人的证据,为月娇报仇。”
顾云升沉吟了一下。“母亲,这个玉佩说不得什么。如果肖文礼只说玉佩早就丢了,这不是他杀人证据。”
“是。”景氏一下松开他,又抚摸起那块玉佩。“所以母亲难受,不知道该怎么为月娇报仇雪恨。如果光靠大理寺,只会不了了之。”
“确实。就像儿子与母亲被人下毒,最后大理寺也没给个说法。”
听到顾云升提到这个,景氏抚摸玉佩的手一顿,然后也叹口气。“确实。你父亲根本不为我们母子出力。你弟弟还小,母亲只能靠你了。”
“母亲哪里的话。我们母子连心,自是同心协力。”
顾云升半蹲在景氏面前。“母亲,儿子想等身体好了之后入仕。父亲既然已经放弃我们母子,不如我们自己撑起一片天。”
景氏蓦地挑起眼皮看他。
然后手捧住了他的脸。“儿,你怨母亲吗?”
她抽泣了一声。“这么多年,母亲一直冷落你。”
“母亲何曾冷落过儿子?”
顾云升也红着眼。“以前儿子年纪小,不懂事,不理解母亲,做了很多伤人心的事。现在儿子都二十四岁了,早就想明白了。”
“过去儿子发病的时候,谁会往儿子身边凑呢。只有母亲搂着儿子,整宿整宿地不睡觉,陪着儿子熬过那些难捱的黑夜。母亲,儿子以前太糊涂了。”
景氏没想到顾云升会说这些话,心底酸涩一下子涌出来。
压在心头这么多年的委屈,顷刻间都释放出来。
“我的儿!”
顾云升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