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副工笔画,画师技艺极其高超,竟将三人神态都画的分毫毕现。
谢灵瑜伸手指了指坐在栏杆上的人说道:“这便是我阿耶。”
随后她又指了指亭子里,坐在左侧的那个人说道:“想来这人你也能认出来吧,这是皇伯爷。”
这幅画自然画的乃是先永宁王和嘉明帝年轻的时候。
之后谢灵瑜指向余下的最后一人:“此人,应该便是圣人说的那个,与你长相肖似的故人。”
萧晏行望着眼前的画中人,一时间,他竟看呆了。
“此人应该是曾经的安国公世子,崔知节,”谢灵瑜轻声说道。
许久,萧晏行转头看向谢灵瑜,轻声说:“先前殿下为何不与我说?”
谢灵瑜眨了眨眼睛,许久,她有些别扭道:“我说了,你可不许吃飞醋。”
这句话说的萧晏行更加不明所以。
吃飞醋?这又是何意?
“先前我母妃无意中说漏嘴,说在我未出生之前,我阿耶便与这位安国公世子交好,甚至还想要将我许配给他的嫡长子。”
谢灵瑜似怕萧晏行误会,赶紧说道:“但是后来这位世子爷亡故,他的嫡长子似乎也一并亡故了,所以此事也不了了之。”
“所以我并无婚约在身的。”谢灵瑜认真解释说道。
可是这一番话,落在萧晏行耳畔,却彻底震碎了他一般。
他怔怔的看着谢灵瑜,一时间,竟连言语都无法形容他心中所有的感想。
恍若命运与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可是兜兜转转,他们依旧相逢了。
第118章 即便贵为皇子,他却还……
深夜,信王府的前院书房里的灯火依旧亮着白昼,自然这并非是偶然,而是时常如此这般,在书房里伺候的人更是早已经习以为常。
而此时书房之中,坐在上首的信王谢陵正垂眸,听着对面坐着的幕僚滔滔不绝。
“此次若不是殿下反应及时,提前处理了武元敬,只怕还真的要被永宁王抓到殿下插手内卫的把柄,”对面的一个老者,有些后怕又庆幸的说道。
此人姓魏,乃是信王府的长史。
而魏长史刚说完,对面坐着的短须男子,却摇头惋惜道:“武元敬乃是左羽林卫的中郎将,这可是殿下好不容易才收拢的人,本来有他在左羽林卫做内应,咱们对……”
这个短须中年男子姓薛,跟魏长史不同,他并无官职在身,但也是谢陵的幕僚。
这两人如今能在此处,便是说明他们都是谢陵最为信重的人。
但即便如此,在说到此处时,薛先生还是意有所指的说道:“对那里掌握也能更深一些,如今这般自断手臂,实在是损失太大了。”
薛先生口中的那个地方,自然便是皇宫。
左羽林卫作为皇宫禁卫军,一直宿卫北门,从上到下都是圣人最为信任的人,乃是真正的铁板一块,能撬动这个武元敬,也是谢陵这几年来徐徐图之,好不容易抓住了武元敬的把柄,威逼利诱之下,这才成功拿下此人。
“是本王鲁莽,当初冬狩之时,便不该让武元敬搀和起来,”谢陵虽身居上位,但是却并不吝啬正视自身的问题。
牵一发而动全身,谢陵如今倒是真正感受到了。
魏长史见谢陵这般说,赶紧劝慰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此番虽然损失了武元敬,但没有牵累到殿下,已是万万幸。”
身为王府长史,这位魏长史一向谨小慎微,因而说出这番话并不奇怪。
倒是对面的薛先生,他乃是没有官身的幕僚,行事便是有些激进,他此番还不忘惋惜道:“只可惜留给我们应对的时间实在太短了,从殿下收到宫内传出来的消息,到判断出武元敬这边的消息或许是有人设下的陷阱,不过只有几个时辰。”
“若是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将武元敬之死引到安王身上,方是上上策。”
原来在得到武元敬送来的消息,左羽林卫奉命去迎接晋州刺史郑育致,此人才是圣人心中所瞩的新任刑部尚书。
谢陵心中虽然震惊,却也并未怀疑这个消息,反而选择相信。
毕竟根据武元敬所说的,左羽林卫将军郑回已经出城,前去迎接。
但是无巧不成书,在何道存带来了武元敬的消息没多久,宫内便也传了消息出来,竟也是跟刑部尚书的消息有关。
宫内所传消息乃是,圣人已让人草拟圣旨,升任刑部左侍郎黄正伦为刑部尚书。
这个传递消息之人就在圣人身边,因而对于他的消息,谢陵素来是深信不疑。
但一时间,两份完全相佐的消息同时出现了。
谢陵在分辨这两份消息真假之余,便不禁怀疑为何左羽林卫会在这时候出现这样一份假消息。
该不会这是谁特地给他设下的圈套,目的自然是冲着做左羽林卫的,毕竟消息是从左羽林卫传递出来的。
信王之所以会这样怀疑,自然也是因为冬狩一事之后,圣人派大理寺彻查左羽林卫。
虽说并未查出什么,最后此案看似不了了之,大理寺似乎也放弃了。
但是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埋在余灰之下的火星子,一旦有东风吹起,只怕便会燃起燎原大火。
所以在两个消息相冲突时,谢陵第一时间怀疑的便是左羽林卫所传消息有蹊跷。
谢陵素来是谨慎的性子,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