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灵瑜也是站在一旁,脸色微沉。
显然她知道扬州这两日应该有事发生,但是她决然没想到,竟是如此大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流民,一直在水上作乱的水匪居然胆敢上了岸,甚至还跟流民一起在海陵县作乱?
这些消息乍然轰炸之下,谢灵瑜哪还有心思买什么首饰。
她本想要上前打探一番的,但是那个女子抬头瞧着店内众人都在注意她,这才察觉自己说的太多了,以至于她连首饰都不买了,拉着自己的同伴便匆匆离开了。
谢灵瑜也并未阻止对方,毕竟她也不过是一介女流,只怕得到的消息也不多。
很快,谢灵瑜便在街面上四处闲逛了起来,只是很多店铺内都人烟稀少。
最后她们终于在一处酒楼歇息了下来。
“武忧,你去将韩进找来,”谢灵瑜刚入了雅间,便如此吩咐道。
武忧点头之后,直接起身出了雅间。
不到一刻钟,武忧就带着韩进回来了。
“你们可打探到扬州这两日出了什么事情?”谢灵瑜立即问道。
韩进赶紧说道:“殿下,方才我们去了一家据说是扬州当地消息最为灵通的茶馆,这才知道昨日原本一直在水上作乱的水匪不知为何,突然上了岸,而这些水匪竟还跟从南边而来的流民沆瀣一气,竟是在海陵县作乱。”
虽然谢灵瑜早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但是从韩进口中再听说一次,便只能说明,先前在首饰铺子内的那个女子所言,并非虚言啊。
谢灵瑜问道:“你可打听了,这些流民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进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谢灵瑜,这才如实说道:“方才末将给了些碎银给一个当地知客,这才打听到据说江西南道有好些州县连着数月不曾下雨,以至于田地里颗粒无收,饿死了好些人,于是当地百姓为了活命便都纷纷背井离乡逃难。”
在听到这些时,谢灵瑜心底震颤不已。
毕竟她从长安离开的时候,并未曾听到南方大旱的消息,但是如今听来这旱情竟已是延续了大半年,如今看来,定是有当地官员封锁消息,瞒报灾情,以至于灾情蔓延,演变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天高皇帝远的道理,这些当地官员当真是胆大包天到了极点,居然如此尸位素餐。
若不是她突然决定来江南巡查,只怕这件事从扬州再传到长安,又不知要过去多久。
谢灵瑜从不敢小瞧这些天灾人祸,毕竟纵观史书,很多王朝的覆灭都是从这些天灾人祸开始的。
大周朝也是从前朝手中夺来,这才开朝立代的。
如今灾情在前,她如何能坐视不理。
况且这些流民居然跟扬州一代的水匪混迹在了一起,从民到匪也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倘若真的让这些人流寇成了气候,到时候即便是要平乱,也是极其不宜。
到时候整个大周只怕都要大伤元气。
想到这里,谢灵瑜压根没有再坐下去的心思,她叮嘱韩进说道:“你让你身边的人再去打探消息,越详细越好,但是不管打探的如何,一个时辰之后都需得回到刺史府内,向你回禀。”
韩进毫不迟疑的点头称道:“是,殿下。”
谢灵瑜让韩进离开之后,直接起身离开。
听荷也不敢劝她再吃点东西,毕竟这种时候,她也十分有眼力见。
她们出门时,遇到正
准备上菜的店小二,对方见状忙问道:“几位贵客,这是要走?小的正准备上菜呢。”
听荷赶紧拿出碎银递给对方:“银钱给你,我们不用膳了。”
店小二拿着银钱,瞧着她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心头登时虽然惊讶,但更多的是窃喜。
谢灵瑜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在院中等了一个时辰,总算把韩进等了回来。
如今到了扬州城内的消息,也都是大差不离的。
南边流民问题爆发,越来越多的百姓因为饥荒问题,背井离乡的逃难,而据说很多一部分流民在途中竟被水匪所招揽。
水匪平日里以打劫为生,本就是做的无本万利的买卖,大把的给粮食。
如今好些流民竟跟着他们一块去攻打海陵县,据说水匪宣称打下海陵之后,便开仓放粮,现在据说越来越多的流民开始加入他们。
不过两日便已经聚集了上万人。
如今魏安之所以没来向谢灵瑜禀告此事,是因为他已经急匆匆带兵前往海陵县处理此事了。
听到这里,谢灵瑜再不犹豫,立即手书一封交给韩进:“即刻将这封信送往长安,务必要让朝廷知道江西道的灾情。”
待顿了片刻之后,谢灵瑜低声说道:“扬州驿站不可用,你亲自送出去。”
韩进在听到这句话,瞬间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朝谢灵瑜看去。
扬州驿站不可用,是不是意味着扬州官员也靠不住了。
毕竟要想封锁消息的话,驿站便是首当其冲。
但殿下如今却说扬州驿站不可用,只怕是怀疑上了扬州地方官员。
于是韩进立即说道:“殿下,不如您先暂时离开扬州,以免生变。”
谢灵瑜抬眸朝他看了一眼,不得不说,当初贺兰放离开的时候,曾经全力向她举荐韩进,这两年韩进在她身边,也是完美填补了贺兰放离去的空白。
如今他只是从自己的一句话,便猜测出扬州只怕还有大乱子,可见心思确实缜密。
“本王乃是代天子巡查江南,如今既是到了扬州,又怎能轻易离开,”谢灵瑜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