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海中转过无数想法。
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还是疯狂的臆测?但就算只有一点,在这一刻她也想要闭上眼说服自己沉迷。
眉目清冷的女人软下声来:“别怕,你只是生病了,很快就能好起来。”
她试探性地想要抓住谢稚鱼的手,却被冷冷拍开,南初甚至觉得有些甜蜜,如果不愿理会,鱼鱼现在就不会还站在这里。
鱼鱼就是这样,只需要她好好哄哄,很快就能原谅自己过去的一些迫不得已。
“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你真是疯了。”
谢稚鱼对南初有些无话可说,她不止一次地说出这样的话,就像是一直在逼迫自己从这些事中得到久违的快慰。
门外响起的急促敲门声打断了她们之间的纠缠。
有人捧着手机站在门外,眼中是不可掩饰的焦急:“南小姐,是疗养院的电话。”
谢稚鱼的心猛得颤抖一瞬。
南初接过电话,关上了门。
不过片刻,脸上细看时还带着泪痕的女人走了进来,语气平静:“伯母那边出了点事,你还要过去吗?”
“那个让伯母喜欢你的计划。”
哐当一声,谢稚鱼直接推开了她赶往楼下。
她撞在一侧的酒柜上,一瓶瓶酒顺着弧度摔碎在地。
南初制止伸手搀扶她的助理,看向急切下楼的人,突然有些痛恨。
这是不是又是一次以空欢喜来当作底色的骗局。
***
即使是在疗养院中也不可避免地有着十分浓烈的消毒水味,手术室的红灯持续亮着,完全没有熄灭的迹象。
谢稚鱼靠在走廊边,盯着上方闪烁着的红灯。
“谢、谢小姐……”助理不知道为什么用畏惧的眼神看着她,“已经过去很久了,厨师做了点食物,您要不要先吃一口?”
她又马上说道:“南小姐说这些都是您爱吃的。”
谢稚鱼没有对别人发脾气的爱好,但也确实没什么胃口:“不用了,你们去忙就好。”
助理完全不敢说话,只勉强笑了笑,又很快站在不远处等待着。
南初还穿着那件被酒液浓脏的衣服,红色的液体打湿了她半边袖口,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酒香,一点一滴的红色液体顺着手指流淌,然后滴落在白色的瓷砖上。
她站在原地,用乌沉沉的眼睛看着她,手臂上红色的液体越渗越大。
谢稚鱼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喘不过气来,她好像回到了车祸那天,又像是从充斥着铁锈味的红色浴缸中睁开眼,想要勉强爬起却没有丝毫力气。
她看见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耳边传来一阵嗡鸣。
在陷入黑暗之前,她看见了属于手术室的无影灯,南初的脸上带着茫然,有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脸上,顺着眼角一路往下。
那是鲜血的味道。
第27章
谢稚鱼听见有人走动的脚步声,一旁的窗帘轻抚着她的手背。
半梦半醒中有熟悉的气味包裹着她。
那是在二楼的房间,她会和南初一起在那里写作业。
不能再继续睡下去了,她还得告诉妈妈自己和南初已经确认了关系,妈妈这么喜欢南初,一定会——
“稚鱼,我确实很照顾南初,但那是因为她年纪轻轻就失去了母亲。”
“她性格太好强,我相信她未来能够成为更优秀的人,但我不想你……”
不行。
亲人越不祝福,她越要证明自己的爱情。
她被爱包围着,所以一厢情愿地认为她爱的所有人也会同样爱她。
原来是不会的。
冰凉的指腹顺着她高挺的鼻梁往下滑动,在顿了一下后轻轻擦掉了她眼尾的泪。
谢稚鱼睁开眼,天花板上刻着浮雕暗纹,一侧挂着吊瓶,瓶里的药水正一滴一滴的流进输液管中。
她的头偏向一侧。
一双含着盈盈水光的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在看见她醒来之后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谢稚鱼猛地撑起身体,手上的输液针偏移,很快就被扯出了一连串的血珠。
南初扯住了她的肩膀,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伯母没事,已经转移到了重症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