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42章</h1>
“好,你等我几分钟。”
魏之雪点点头,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什么,却很快将其扔出大脑,大步走向街道对面。
谢稚鱼拍拍长椅上被风吹落的树叶,坐了下来。
头顶的树荫沙沙作响,不时树叶飘下。
“谢小姐?”停在一侧的车辆中突然有人轻声喊道:“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和您聊聊?”
车窗下滑,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是那位管家。
谢稚鱼走上前,弯腰询问:“有什么事?如果是来给南初当说客的,就请回吧。”
管家眼角的皱纹舒展,下垂的嘴角拉平,看起来依旧是一脸严肃的模样。
可能对她而言这就已经算得上是温和的表情了。
“我可没这么好心。”管家无所谓地递出一份岛屿产权转让协议:“我听说你们吵架了?南初的报复心可特别重。”
她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嫌弃:“不如你先去这座岛躲躲,里面东西一应俱全,岛上有专门的保镖服务,只要你不愿意见她,完全可以在那里躲到地老天荒。”
“这个就当作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吧,婚礼我是绝不会参加的。”
谢稚鱼没有去接,而是看着这个插科打诨将黑的说成是白的人。
“你还是来当说客的。”
管家盯了她许久,叹了口气:“没有转圜余地?”
谢稚鱼扯了扯嘴角,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有啊,怎么没有。”
“不过这和您没有关系吧?”
管家真觉得自己是欠她们南家的,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难搞。
“我马上要出国修养,这辈子不出意外是没办法再回来了。”她看向这个年轻的女孩,“不管你和南初之间到底是如何,我只是想告诉你。”
“别看南初现在运筹帷幄,好像一切尽在掌握,实际上她还陷在当年那些破事中。”她感叹道:“收下吧,反正我拿着也没用了。”
正说着,管家突然看向谢稚鱼的后方,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烦是厌。
谢稚鱼回过头,黑色的发尾被风吹动擦过她的唇瓣,纤长的睫毛垂下,没有看她。
南初拿走了那份转让协议,语气很冷:“南管家,等会十二点的飞机马上就要赶不上了,不如我让vic送你?”
“不必客气。”管家也露出了假笑,“南小姐,您也要保重身体。”
管家朝谢稚鱼点点头,很快坐车消失在街角。
南初顿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原本不想出现,只想偷偷跟着就好。
但管家这个人心眼太多,鱼鱼容易被骗。
“……收下吧。”南初干巴巴地说:“反正她拿着也没用了。”
谢稚鱼黑亮的瞳孔瞥过,就像看见了空气一般直接无视了她,往街对面走去。
“……”
南初站在原地,眼神空洞。
第44章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鱼鱼已经说过,再也不会和她说话了。
南初独自一人站在这片空地上,头顶是亘古不变的钟塔。
在这十年间,很多事物都发生了变化,就连这里也是,唯一还保持着原状的只有这里而已。
这里的所有地方都曾留下她们的脚印,原本以为会永远在一起的。
羸弱消瘦的女人身子微颤着,原本毫无血色的唇瓣被无意识啃咬,泛起糜烂如血的颜色,她以为自己可以接受鱼鱼的无视。
可真到了这时,她却无可救药地发现,自己心中燃起的念头居然是将鱼鱼身边那个碍眼的人开车撞死。
她果然很可怕。
心中的怨突然被一盆冷水浇透,也许这才是她,一个只会用卑鄙手段制造麻烦的女人。
难怪鱼鱼不要她了。
渐行渐远的两人在她眼中逐渐化为一道相携的剪影。
她知道两人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可站在旁边的应该是她才对,但她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晚间的风有些凛冽,裸露在外的皮肤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寒意,她攥紧手中那张被弃如敝履的薄薄纸张,像是攥住仅剩的最后的一点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