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间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惧,低声说着,口不择言:“要是想死,就不要死在来见我的路上。”
“千万别以为我会觉得愧疚。”
南初冷漠的眼神随之晃动,很快就在来人尖锐的语气中化为一汪清泉,她将怀中保护的完好无缺的袋子递了过去。
“是一些你可能会需要的东西,还有……”她从怀中拿出带有自己体温的照片,“我们的照片。”
“你没有接我的电话。”她丝毫没有在乎这里还有外人在场,完全是低声下气地说着,“我马上就走。”
谢稚鱼咬住唇瓣,没有接她递过来的东西。
照片。
那张照片有什么好给的,现在的两人都不再是之前的自己,特别是她,谁能从她现在的样子里看到当初谢稚鱼的模样么?
“……”
真像两个闹别扭的小孩,她想。
要是她们只是因为糖果分配不均而导致闹翻就好了,可偏偏是比失去那些还更可怕的。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南初将袋子放在门口等置物架上:“我先走了。”
小田从另一侧探出头:“南小姐她……”
“南初。”谢稚鱼喊了一句,南初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她漫无目的地抓握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跑上前轻轻抓住南初的腰带,在她惊喜的眼神中沉声说道:“你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南初眨眨眼:“没有。”
谢稚鱼垂眼,没有对这个虚伪的女人再说些什么,她松开手转身:“走吧。”
南初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拒绝的念头,简直是迫不及待地跟在她背后踏进了房间内。
餐桌上摆放着的食物还冒着丝丝热气,小田正从厨房拿出新的碗筷摆在桌子上。
南初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第一次觉得就算多了一个人也很满足。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你今晚只能睡沙发。”谢稚鱼平静开口。
正在默默喝汤,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田被呛到咳嗽了一声:“其实我可以睡沙发,就让南小姐住客房吧。”
她是完全不会在这种气氛下说什么,主卧的床看起来很大,为什么不一起睡这种话的。
而且虽然从汤姐那里听到了一些八卦,但完全没有想到,在感情中的主导者居然是稚鱼。
而南小姐之前看过来的眼神,真的给她一种发现自己的妻子在外出轨,却只能窝囊原谅的错觉。
小田为自己的这种幻想硬生生打了了寒颤。
“不用了。”南初擦了擦自己的唇角,“原本我就是不请自来,已经很打扰了,我睡沙发就好。”
她看向这位田助理,脸上笑容不变。
“还是不要吧,其实我很喜欢睡——”
小田还想再客套两句,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即将成为她上司的上司的南小姐睡沙发,但才刚刚开口,就被谢稚鱼打断:
“行了,那就这样。”
她能够让南初留下来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三人吃了一顿静默无言的晚餐,只有电视机的声音还在响。
片刻后,所有的灯光在电闪雷鸣间再一次熄灭。
“……怎么又停电了。”
咔嗒一声,谢稚鱼点燃蜡烛,摇晃的光影顺着燃起的火光往上。
她看着对面南初的脸,有些恍惚。
女人的羊驼大衣搭在椅子上,内里穿着一件高领打底衫,刚才一瞬间的黑暗似乎对她没什么影响,依旧垂着睫毛,轻抿着瓷勺中的清透见底的汤汁。
似乎感受到视线,她抬眼笑着,就连笑容也带着火光中柔和的暖意:“怎么了?”
谢稚鱼凝视着她,突然熄灭蜡烛认真问道:“……好喝吗?”
第60章
黑暗中只有女人轮廓的虚影,应急灯透过窗户门缝,照射进来,给桌沿椅子上镀上一层白色的微光。
“好喝啊,特别好喝!没想到稚鱼你还有这种做菜水平!”小田听见问话,极具热情地夸奖着,“南小姐,对吧?”
坐在那里的女人没有丝毫回应,小田也不感觉尴尬,毕竟在她眼里,南小姐原本就是一个矜贵高傲的女人。
谢稚鱼难得沉默,没有搭话。
要知道以她这种性格,除了南初外是绝对不会让自已认识的人说的话掉地上的。
可南初这幅模样,让她心中的郁气难以发泄,完全失去了说话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