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捂着胸口，小跑着就跟上去。
quot有，有火，火在这边，怎么办？quot
女人已经哭了。
男人又急又气，一把将女人推开，飞快地抱来墙角的稻草垛。他踩在稻草垛上，一拳就朝窗户纸打去。
quot砰——quot
男人吃痛，龇牙咧嘴收回了手。
他甩着拳头，连连吸气。
quot外面有东西，我干他娘的。quot
男人跳脚大骂，不甘心，又是一个拳头过去。
一声闷响，男人只觉自己的右手已经废了。
quot怎么办啊？quot女人开始啜泣。
男人烦躁得不行，改用手肘去撞。
又是一阵剧痛。
男人痛得弯腰，抱住双膝。
就在屋内两人急得团团转时，屋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屋内的两人脸色也越来越白。
quot好好的，怎么会起火，赶紧救火啊，再迟了，房子都点着了。quot
quot快快快，快去挑水。quot
quot泼，泼，快点——quot
屋外社员们手忙脚乱救火，屋里两人面如死灰。
女人双臂环胸，头埋在稻草垛里，整个人都在发颤。
男人背心早已湿透，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猩红的血色，看上去尤其可怖。
quot我，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偷人，我没有…quot
女人的抽泣与念叨，压垮了男人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
他猛地扑到女人身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quot你闭嘴。quot
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虽然激动，可语调却是极低。
两人趴在一处，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颤抖。
屋内恢复安静，屋外的火也扑灭完了。
屋内两人的心跳更快了。
火光透过窗户，早将屋内照得雪亮一片。两人蜷缩在草垛里，只恨不得自己能化身蚂蚁。
快点走，快点走吧。
两人心中都是同一个念头。
女人甚至在心底暗暗祈求各路菩萨。
然而，菩萨并没有听到她的祈求，因为，门外响起了一道让他们心惊肉跳的声音。
quot怎么没有挂锁，咱们队的东西不会被小贼摸了去吧。quot
quot进去看看去，等下去找张亮，他这个保管员也太不称职了。quot
话音落，门应声而开。
彭旺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随后的事，彭旺家脑子一片空白。
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骂声，他统统听不见。他只能感觉到浑身都痛。
脸，四肢，腰，甚至，下半身某个不能宣诸于口的位置，都隐隐发痛。
他觉得，他可能快要死了。
他像条死狗一般，被人扔在了地上。
拳头，鞋尖，甚至口水，都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他身上，他不敢叫痛，不敢动，只能尽力蜷缩着身子，减少身上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拳打脚踢消失了，他无神地望着头顶的木头横梁，耳朵再次能听到声音。
quot旺家，我的儿啊，你怎么被人打成这副样子，妈一定会为你讨回个公道的…quot
他妈来了，没人打他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