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有粮听到这,紧锁的眉头才算舒展开,又有点不好意思:“安邦,倒是累得你忙上忙下。”
“应该的,应该的。”
第二天,余安邦骑自行车,拉着余有粮去了县城医院。
照了片,医生开了药,说坚持吃药,问题不大。
最后,又再三叮嘱余有粮,要注意分餐,别传染给了家人。
检查加上拿药,总共花了二十几块钱,是余安邦强行掏的。
余有粮不擅长说煽情的话,只是拍着余安邦的肩膀,连说了几个好。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余有粮看着前面挺拔的年轻男人,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老了。
小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孩子,如今,已经能帮他撑起一片天。
再想到自家那几个不争气的,顿时唉声叹气。
儿女都是债。一辈子都还不完。
接下来的日子,余安邦趁着不上工的时候,说是拖拉机要检修,直接开到公社去县城的大路上。
那边人少,练车方便。
余卫国与余卫民两兄弟,是两个极端。余卫国胆大包天,又不是个肯听劝的,余安邦才说了几句,他就表示知道了。然后,兴冲冲踩着油门就走。结果,差点将拖拉机开到了田里。
余卫民则是胆子太小。再三问余安邦车子要怎么开,油门也不敢踩,一路上开得战战兢兢,比路上骑自行车的还要慢。
练了两天,余安邦就不肯余卫国沾手了。
余卫国是开飞车的,可偏偏技术却不到家。他担不起责任。就将余卫国赶了回去。
余安邦抓着余卫民又练了几天,总算让他胆子变大了,敢在路上跑。
不过,胆子小,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安全问题有保证。
到了九月底,大队收棉花的时候,余安邦就把拖拉机扔给了余卫民,让他练手。
余卫民开了两天,算是正式出师了。
余卫国不免就在家里念。说余安邦瞧不起他之类的。
罗兰听在耳朵里,也不是滋味。
余安邦跟他媳妇一样,看不起他们这一房人。
因为心里不痛快,她对孩子就没什么耐心。
大牛大妮稍稍调皮点,就会挨打。
于是,余家大房这边,经常能听到孩子鬼哭狼嚎。
刘秋香两口子要是在家,还能管一管。这两口子要是不在家,大牛大妮就经常被打得哇哇叫。
余有粮家的邻居就看不过眼了。
罗兰自从怀孕,就对两个孩子格外苛刻。
有人不免在背后说后娘恶毒。
罗兰听了,定要当场呛回来。回头,对大牛大妮就更加不好了。
她既然已经当了恶毒后娘的名声,难道还差这点。
至于余卫国,开始,他也是心疼大牛的。
可新媳妇闹腾的本事大,他也是厌烦的。
每回罗兰打孩子,他就远远地躲出去,只当自己聋了瞎了。
白河生产队不免就有流言传出来。
余队长家好好的分了家,要说与这大儿媳妇没关系,谁信啊。
话传到最后,不知怎的,就传回了罗兰的娘家。
罗兰娘家人也不是吃素的,找了一个大家都空闲的时间,就闹到余有粮家。
余有粮得了痨病,余家才分家的消息,顿时在白河生产队传开了。
不止余有粮的左邻右舍担心被传染,就是队上的几个干部,平时也有意无意地远离着余有粮。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一粘上就要命。
余有粮心情复杂,却也无法辩解。
余安邦一家听到消息,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周小满坐月子,余安邦天天守在家里,不是围着灶台,就是围着孩子转。余秀莲也害怕儿子儿媳妇照顾不好孙子。一家人都不怎么出门。
还是听彭寡妇上门幸灾乐祸学话,余秀莲才知道。
“这个罗家,怎么能这样。难怪教出罗兰这样的女儿来。”
余安邦也颇为无语。
罗家这样闹腾,自以为能洗清女儿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