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7章</h1>
慕云华整个震惊当场,“您,您不是对那魏家五哥儿有意吗?人家下马车的时候您还撩起帘子看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叫人看不清才好。”
慕云华如当头棒喝,没再多问。可能那五年也是憋坏了,现回了京中一谈就谈两,虽说他家主公这般朝三暮四有些不好,却也是无伤大雅的。
女使送来了热水,他将人都遣了出去,不习惯人伺候着,不管是峥嵘战场的那五年,还是苦寒之地的那十年。
仅剩下的三年,他记忆已经模糊了。因为不敢想,也不能想,苦涩与屈辱化作无形的刀片割着他的喉咙,让他痛不欲生。
他仰面躺在浴桶中,控制不住的回想和魏晓枫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渐渐红了眼眶,他掬了把水洗去眼里的潮湿,低呐:“晓枫……你再等等我。”
放开双掌的遮蔽,封越眸光锐利如刀,划破夜幕中烛火的柔光。
*
次日一大早,朱依送了请贴,邀魏晓枫去他家里玩。
魏晓枫心里还记着昨夜朱依拒载的仇,但又好奇他谈婚论嫁的是何人家,要准备些什么事物,犹豫不过几息,便乘着马车去了。
朱依的父亲是吏部左侍郎正三品,两家家主没甚么交情,但主母之间后院常来往,朱依与魏晓枫同岁,又都是哥儿,故而相熟。
魏晓枫去得早,朱依正在房内摆弄嫁妆,木施上挂着三件做工精致的大红色喜服,云锦苏绣,华美得让魏晓枫瞪大了双眼。
见他想伸手去摸,朱依稀罕的打开了他的手,“你手干净吗?看看就得了,不要乱摸。”
魏晓枫憨憨一笑,也不恼,“真好看,三件你穿得过来吗?”
“当然!这件出阁穿,这件呢拜堂穿,呐~这件入洞房穿。”朱依清秀的脸染上两朵红霞。
“你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喜欢他吗?”魏晓枫睁着明亮的眸子,好奇死了。
“唔……”朱依翻着天真的眸子望着雕花房梁,许久,才不确定道:“他是书肆里做管事的,去年秋闱得了举人,也算节操高雅,满腹经纶吧!”
“那他好看吗?”
朱依无语睇了魏晓枫:“你这人,不要总是这般肤浅只看外表,要看到内里。”
“可外表都不喜欢,怎会对他内里有兴趣?”
朱依气得一张脸铁青,“我跟你这愚人说这多做甚?”
“哦……”魏晓枫鼓了鼓腮帮子,转身拿了果子吃,也不问了。
若是长得好看,朱依还不得显摆一番,要夸上天?这般迂回还跟他置气,那定是不好看!
没一会儿,又有好几个相熟的哥儿过来了,还带了礼品上门。
魏晓枫想到自己是空手来的,难免有些羞愧,他们围着朱依七嘴八舌,好不热闹!魏晓枫也不上前自讨没趣,坐在小案上拿了笔墨,想着广陵王的模样,在纸上画了起来。
突然有人往魏晓枫那方抬了抬下巴,示意大家看。
只见魏晓枫笑得一副痴态,俨然是春心萌动。
其中一哥儿悄悄上前,使坏的一把夺过那张画,高高举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哪,魏晓枫思春偷画郎君画像!”
魏晓枫慌得不得,伸手去夺画像,大伙儿你传我,我传你,魏晓枫连个边边都没摸着。
“还给我!你们太坏了!哎呀……你们还给我!”
“让我瞧瞧,这画的是谁呢?”
魏晓枫脸色煞白,“没,没谁,这画的不是王(爷)……”
“我的老天爷!”那王家哥儿大叫:“你画的不会是我二哥王太川吧?”
魏晓枫傻了眼:“谁???”
王家哥儿摊开画像,说得有鼻子有眼:“大伙儿看看,看看!这两条眉毛,这两只眼睛,这嘴巴长短,跟我家二哥可是一模一样!”
“确实是两条眉毛,两只眼睛,一只嘴巴。”
魏晓枫感觉自己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哽着脖子道:“我没画你二哥!”
王家哥儿两只鼻孔一出气,哼的一声:“你最好是!我家二哥正房和侧房都有了,就算你要上门,也只能做妾!”
魏晓枫气极:“谁要上你家做妾?我,我这辈子终身不嫁都不会给人做妾!再,再说了,我有心悦之人了,那人也心悦于我!”
室内顿时一片沉寂。
朱依一张秀气的脸有点扭曲,语气说不出的酸:“哪个不长眼的能看上你?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正经郎君!”
魏晓枫一下气红了眼眶:“朱依,我把你当朋友,你做甚这样埋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