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年左右罢。”
“够了。”
“嗯?”
“这三年,我来为你调理身子,若你能配合我行针吃药,保你二十年内,安然无虞。”
“那,二十年之后呢?”
“你不必考虑这些,反正只要我在,你就能好好活着。”
“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了?”
褚灵峤心中一阵郁闷,也不知他是明知故问,还是根本没放心上?
或许在他眼里,那一晚根本什么也算不得。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客栈,明日……”他正想问他明日何时方便他过来,谁知奉朝拉过了他的手袖。
“要不,就留下?”
褚灵峤心脏鼓动,连呼吸都在微微颤动,他这样心思玲珑的人,应该知道这么晚开口将他留下,会发生什么。
见他愣在当场,奉朝笑着又放开了他的袖子,“你若想回去,门口有伞,你拿去罢,不用特意再还过来。”
说着,转身便要去书案继续看折子。
褚灵峤僵在原地几息间,猛然旋身上前从背后将他紧拥入怀中。
奉朝心脏漏了拍,心里一股酸涩又夹杂了些甜蜜,最终都化作了欢喜。
“我想你,特别想你……”褚灵峤将脸颊贴在他耳鬓边厮磨,声音沙哑哽咽:“其实我来楚庭快半年了,你没有告诉我,你在何处。”
“我为了找到你,每天都会背着药箱出去给人看诊,在茫茫人海里,寻找你的身影,失望了很多次,直到思念渐渐麻痹了我自己。”
“我以为你不会出现了,其实过了今晚,我是准备回去的,可是老天爷,就这么把你又送到了我的眼前。”
“奉朝,我心里很欢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
“你如果只是想消遣我,排解这些无聊空虚的日子,便和我说清楚,我也会早做打算,不会有太多妄念。不然,到最后放不开手,变成了无解的执念。”
奉朝低垂下眸子,有此无力道:“你也知道我以男子身份示人,家中因为家财一直在明争暗斗,你若强行想要我一个说法,那今夜你也是不方便再留下,你回去吧。”
褚灵峤心脏紧了下,理智告诉他,应该放开手,可是这双手却不舍地更加用力抱紧了他。
他终明白,说什么早做打算,根本就不可能做什么打算,这份深入骨髓的爱慕早就成了无解的执念。
像是毒药,早已深入肺腑,蚀骨断肠。
他心中不甘,却在步步退让,忍受不了分离便只能任他消遣为乐。
世间情爱向来是如此,真心换来的并非是真心。
奉朝抬起手,轻抚上腰间紧扣住他的手掌,“怎么不说话了?”
褚灵峤声音闷闷的,“我不走。”
“我也没有赶你走,你想留,自然是能留下。”
“奉朝,我从未见过比你更会玩弄人心的!”
奉朝失笑:“你既然知道,就不该入局。”
“那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迷人?是你先勾引了我,却又对我如此薄幸!”
奉朝转过身捧起他被泪水沾湿的双颊,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带着泪水的苦涩与咸味,叫奉朝既心疼又好笑。
“别哭了,我何时待你薄幸?放心,我日后定待你好的。”
褚灵峤闭着双目不语,睫毛上还沾着泪水,一副被人糟蹋了的认命模样。
“我叫临淮给你打热水沐浴,洗好了先去床上等我,我还有些账需要对一下,很快就好了。”
褚灵峤卑微的点头,没骨气的接受了现实,谁叫他喜欢这人?不然能怎么办呢?
他若走了,以奉朝的性子,定然再也没有了以后。
可他现在已经放不下他,师父说过,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知行合一方成大道。
褚灵峤沐了浴,换了干净的里衣,在床上等了许久,帐外烛光摇曳,他还在案前迟迟未动。
又等了一刻时,褚灵峤一把撩起帐帘,抿唇怒瞪着奉朝不语。
奉朝感受到了他怨气,终是放下了手里的折子,起身吹了蜡烛往床边走去。
才刚到床边,奉朝便被一双宽大干燥的手掌抱回了帐里。
褚灵峤将他压在身下,急躁的吻又狠又深,奉朝用小腿轻蹭着他的腰侧,似乎在安抚他的情绪。
褚灵峤宣泄了积攒已久的思念,如疾风骤雨般的吻渐渐如春风细雨般柔和下来。
“怎么这么着急?”
“我想了你很久,今晚你还晾了我半宿,你这人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