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安低头洗着碗,他背后没长眼睛,可他总觉得后头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那目光就好似黑暗中的孤狼,让他从皮肤里渗出丝丝的战栗。
这种感觉自从沈贺招回来后就失常产生,有时候在走廊遇到沈贺招的时候,乔岁安总有种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温柔,温柔深情,同时又很危险的错觉。
可等他洗好碗,转过身时,客厅里只有一个沈贺招,而他坐在餐桌前摆弄着笔记本。
今天的工作好像就到此结束了,其实现在时间还早,还不到八点,要是一般的朋友或者家人,这会儿还能唠个嗑,但是乔岁安跟沈贺招显然不是一般的朋友或者家人。
“那个......”乔岁安道:
“如果没事,我就上楼了。”
沈贺招唇瓣动了好几次,都找不到把他留下来的借口。
乔岁安看他不反对,就径直经过餐厅,走过餐桌旁时,他停下,道:
“今晚的饭菜,谢谢你,还有......”他小声地说了句:
“对不起。”
沈贺招看着他的背影,谢谢他明白,对不起又是为什么?
回到自己房间后,乔岁安明显感觉到放松了许多,和沈贺招同处一个空间,也不是说多难受,只是习惯了和人保持距离,过度的肢体和情感上的接触会让他下意识想要逃避,这也是他觍着脸也要住在早安里的原因,毕竟上海的单身公寓很贵。
现在时间还早,乔岁安重新拿出耳机和画笔,继续之前未完的作画。
房间里,沈贺招也换上了睡衣,这栋房子的温度是恒温的,保持在25c左右,因为空气洁净干燥,穿长袖还是短袖都可以,不过沈贺招习惯了穿短袖短裤,他穿着一套深灰色的睡衣坐在书桌前,原本沉稳的心忽然有几分躁动。
此前他回来得都比较晚,洗了澡差不多就睡了,但是今天还早,只要一想到旁边房间住着的人,他就心绪难安。
以乔岁安的性格,三年的时间不会有多大变化,想来他的房间和三年后没有区别,一尘不染的桌子,干净的床面,从柜子里散发的古朴沉香木的气味。
一切和三年前没有变化,除了,多了一个他。
......
乔岁安正专心致志画画,忽然听到外头有敲门声,幸好他刚才觉得耳朵有点疼,将耳机放了下来。
“什么事?”他打开门。
沈贺招换了一身衣裳,干净简约的睡衣减弱了他身上高高在上的气质,垂下的乌黑短发还有几分湿意,显得有几分居家。
他在门外说:“我的笔墨水用完了,能借我一支笔么?”
“啊,好。”乔岁安快速折回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支中性笔,递给沈贺招:“这个可以么?”
沈贺招低下头看了他手上的笔几秒,而后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