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顾及小女年幼,不懂其中深意,张亲王便没有详说两家结盟之事。
毕竟自己膝下只有张琬一脉,若是没有太阴祭司庇护,自己将来病故亡去,恐怕她无力周旋,势必会被其它诸侯王族吞并财产和封地,最后结局可想而知。
张琬见母亲如此谆谆告诫,心里就算想说秦婵最后无辜牵连害死自己,亦只得改口,奶声应:是,琬儿谨记母亲教诲。
看来连母亲都觉得太阴祭司厉害,自己如果继续坚持退婚,不仅会惹母亲生气,说不定会提前招惹秦氏女的仇恨呢。
见此,张琬只得想别的法子。
如果秦婵能主动退婚的话,母亲应该不会生气了吧!
可是张琬从未见过秦婵,更不知她的喜恶,一时犯难。
惊蛰春分时节,雨水湿冷,寒意不减,而小王女张琬并非整日无所事事的空闲。
张亲王请人占卜问吉择时辰,才让张琬在老嬷嬷等家卫保护陪同下进入王室学堂。
王室学堂来的都是京畿内的各王族之女,言行举止并不和气,其中大部分都可以说是小霸王。
上一世张琬没怎么常去学堂,可现在张琬决定要从这里开始破坏自己的名声!
老嬷嬷叮嘱乖巧模样的小王女,还不忘塞着糖果出声:老奴等人就在外候着,若是想吃些喝些,随时恭候,小王女莫怕。
张琬没敢说自己并非来学习,弯眉甜甜应:嗯,知道啦。
辰时,学堂讲课,铃声响彻,四处却并不寂静,学傅无奈出声:请诸位小王女快些练字,否则今日需留堂。
语落,一些小王女开始闹性子哭喊,更有一些小王女乱砸笔墨发泄不满。
学傅一时不防,面上亦染上大片墨汁,顿时狼狈不堪。
哈哈哈,好玩!胖嘟嘟王女齐锌带头作乱,言语嘲笑,其余小王女们跟着戏弄,一时嘈杂的很。
语落,忽地另一只正义小手沾满墨水啪叽的贴上胖嘟嘟王女齐锌脑门,随即迅速盖章!
呜呜,你、你敢欺负我!
谁欺负你啦,刚才不是你说好玩的嘛?
张琬生的一张人畜无害的怜人脸蛋,满眼无辜解释,小掌心却已经捧住笨重砚台,毫不客气泼向齐锌干净衣物,欢喜念叨:真好玩,一块来玩呀!
这下彻底是把齐锌给气到不轻,随即便真动起手!
打、打!小王女们纷纷打闹成团,纸张纷飞,无数笔墨更是如箭支横飞。
可怜的学傅趴在地面,谁都得罪不起,只得去爬出课堂去求救。
午时学堂外的车马接走各家小主子,齐王听闻自家女儿在学堂被欺负,当即亲自来问责。
满身脏兮兮的齐锌见到母亲,更是哭的稀里哗啦,软声唤:母亲,您快替锌儿教训她!
齐王看着自家小女脑门的巴掌印,更是心疼,狠戾出声:学傅,谁家王女如此猖狂!
原本角落里的学傅瑟瑟发抖,犹豫的出声:回齐王,另一人乃张亲王之女张琬。
语落,齐王面色微变,视线看向另一方顺从端坐的稚童,只见她周身衣物亦是脏乱,眉目却没有半分慌乱,倒是有几分与年岁不相符的沉静,真不愧是棺材里出生的邪物!
张琬哪里知道对方已经把自己想象成妖魔鬼怪,此时满心里只有跃跃欲试的高兴。
打架,肯定是坏事,到时京畿之内王族必定传遍,秦氏女应该也会知道的吧!
齐锌见母亲突然不吱声,探手扯着衣袖唤:母亲快替锌儿教训她!
算了,这事就此作罢。齐王制止小女胡言,随即探手一把抱走,以免沾染邪乎。
学傅看的是目瞪口呆,齐王怎么突然如此好说话?
张琬见人走光,双手抱着笨重书箱起身,走近唤:学傅,琬儿告辞。
好、小王女慢走。学傅莫名有些受宠若惊。
老嬷嬷左等右等,终于盼到小王女出学堂,眼见满身污秽,便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连忙抱上马车,回府告状!
傍晚时分,张亲王看向登门来访的齐王,客套笑道:小儿玩闹,齐王客气了。
齐王亦附和赔笑道:是啊,还望两家和气才好。
不多时,齐王离开张府大门,面色骤变,弯身上车马,暗想若非张家跟太阴祭司之女联姻关系,自己才不会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