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坏女人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饿死呢!
越想越气的张琬伸展手臂抱住被褥撒气,更觉得自己以前是被蒙蔽心眼,竟觉得她是世界最温柔宽和的好人!
心绪繁杂时,忽地听到外间阵阵扇门推动声响,张琬连忙竖起耳朵,猜想自己可能是在某处深宅内院。
不多时,声音越来越近,张琬并未去看来人,还以为是祭徒,置气出声:你们怎么还不去让太阴圣女赶紧放了我,否则我就饿死自己!
语落,床帘之外修长玉立倩影,悠悠停顿在旁,清冽嗓音隐忍细微笑意,淡然应:真是奇闻异事,从来只听说撑死,很少听闻能把自己饿死。
闻声,张琬偏头张望帘外朦胧高挑而纤细身影,才发现并非祭徒,而是坏女人!
烛火摇曳,昏暗之中,却并未让坏女人容貌黯淡,反而更显光洁美丽,连同她的声音亦像是从高山之上涌动的沁凉山泉,清幽而温润,最是会蛊惑人心!
张琬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欺骗,完全是情有可原!
一切都怪坏女人太会伪装了。
从床帘内探出身的张琬,抬眸看向静坐在不远处桌前的文雅身影,质问: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出去?
整日待在密不透风的屋内,自己都要闷坏了!
秦婵探手调理摆放的药草,自顾添入桌上薰炉,神情平静的回应:小王女的病需要静养观察。
张琬心间狐疑,迈步下榻,缓缓走近说:可我已经好多了。
现在虽是能自如行走,但体内仍残存虫后之毒,头部又曾受重击,隐患众多,若是大意,小命不保。秦婵抬眸看向女孩面色浮白,纤纤玉手搭在她腕间诊脉,幽幽道。
真有这么严重?张琬难掩惊讶,心间半信半疑,有些不安。
秦婵顾自收回指腹,更改薰炉药草种类,转而问:小王女最近常梦魇惊醒吧。
张琬惊的险些说不出话,只得呆愣点头回应,暗想自己根本没说过,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精通蛊术的坏女人还会读心术不成?!
寂静无声处,秦婵盖上薰炉,任由飘散淡雾,眸间望向不复先前娇气,分外乖巧的女孩,视线流转她浸染细汗贴在两颊的柔发,便知她梦魇症状不轻。
秦婵掌心握着绣帕擦拭她面上细汗,宛若触碰精细陶偶,动作小心翼翼,柔声问:不知小王女梦到何物?
闻声,张琬想起梦境之中的骇人画面,一时有些抵触,睫毛轻颤,摇头不语。
见状,秦婵指腹轻挑女孩下颌,目光审视她眉眼畏惧神色,疑惑道:真就如此可怕?
看来女孩的性子远比自己想象中更要胆怯啊。
张琬见坏女人秀美眉目间满是不解,误以为对方笑话自己胆小怕噩梦,顿时羞恼出声:我才不告诉你!
难道小王女就是如此礼数对待恩人?秦婵压低眉眼幽幽道。
突然被问话的张琬,顿时没了先前的理直气壮,犹豫的应:对不起。
虽然张琬不打算原谅坏女人的欺骗戏弄,但是张琬并非不知恩情,所以才有些纠结别扭。
什么?
我、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见此,秦婵指腹顺势轻捏了下女孩绵软脸颊,方才收回手,淡然道:既然如此,往后就不要闹腾,早些进食休息。
张琬还不知自己被小小戏弄一番,稚声问: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见母亲?
突然经历这么多的事,张琬觉得母亲肯定很担心自己。
秦婵思量应:大概等年节下雪的时候吧。
这么长的时间,我只能整天待在这个屋里,多无聊啊。
无聊么?
秦婵不太理解女孩的话意,思索应:那就准许小王女在院门之内自由走动。
为止,秦婵甚至觉得该给她找些事来打发时间。
而此时的张琬还不知自己的一句无聊,反倒招来额外的负担!
次日,早间张琬用完膳食药汤,增添一身秋衣,佩戴长命符锁,在祭徒的随从下走出内屋。
张琬穿过一道道门廊,暗自诧异此处竟比自己府邸还要大。
只是院落并不高,张琬行至二楼窗旁俯瞰院落全貌,甚至能听到远处祭铃声响,才发现自己仍旧在祭庙。
根据位置判断,大抵是在祭庙的中心区域,因为张琬能够近距离看见两处高耸祭司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