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出,张琬喝鸡汤的动作戛然而止,胃里险些泛起恶心,震惊道:这、这还魂蛊究竟是什么怪东西啊?
越炘神秘的应:谁知道啊,大家都在传是天家血脉招惹不祥邪祟,所以才会有如今之罚。
见此,张琬很是不理解生病跟天罚有什么关系。
不过王朝上下皆崇信鬼神之说,但凡眼皮多跳一下,都要卜卦,如今发生这等事,好像危言耸听亦不过分。
只是前世自己完全没听说陛下出现这等子事啊,张琬不禁怀疑自己莫非太过孤陋寡闻?!
人声鼎沸处,夕阳西下,夜幕悄然笼罩国都,宫廷深殿内里青铜灯盏映射寒光,照落满地阴沉。
两位祭司都留在宫殿以备看护女帝,夜间秦婵陪同母亲一道翻看古籍卜辞,查探医治古法。
宫廷帝王亦有专门的储书,帝王纪就是由宫官编集收藏,按理自然亦有些关于太虚大祭司的笔录。
秦婵细细翻阅每一册竹简,却发现历任太虚大祭司给帝王卜卦都会记录的完整。
唯独三百年前的那位太虚大祭司,竟然基本寻不到卜辞卦象,而当年那位帝王的生平纪中亦没有半点线索,好似有意抹去一般消失的干净。
秦婵疑惑之时,视线落在极其不起眼的记录,幽深眸间略微显露几分意外。
此时主座之上的太阴祭司疲乏的揉眉,心情不悦的质问:你既然怀疑河神庙另有作恶势力,为何不早些交代?
否则如今或许亦可以早些应对偷袭之人!
秦婵收敛心神,视线迎上母亲一贯的冷漠面容,沉静道:那时女儿本是想留守人手在河神庙守株待兔查探究竟,不料被巫长史撤离,没有确凿证据,空口推测,实在有欺瞒之疑。
语落无声,巫长史身形一顿,左手短缺的五指,隐隐泛疼,连忙跪伏认罪。
若是早知太阴圣女竟然料到河神背后另有敌手,巫长史那时绝对不会贸然行事!
太阴祭司闻声,亦只得收敛不悦,皱眉看向瑟瑟发抖的巫长史,叹道:罢了,现在当务之急要找到施展还魂蛊之人,否则献祭之策只会被打断破坏。
秦婵视线转而落在竹简之上,平静道:母亲,恕女儿直言,下蛊之人术法高深,又非太阴与太阳两派术法,恐怕只能是跟太虚大祭司有关。
语落,巫长史一惊,太阴祭司亦是沉郁气色问:你的意思是?
此人若是为三百年前太虚大祭司而复仇,那么母亲恐怕亦应当小心。
王朝三百年来都相安无事,怎么可能凭空冒出太虚大祭司的复仇者?
语出,太阴祭司忽地神色微变,抬手屏退巫长史,目光审视的看向秦婵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秦婵并不怀疑母亲的提防戒备,神情淡然的应:女儿知晓并不多,只是怀疑三百年前太虚大祭司是被多方势力的绞杀,如今恐怕来者不善。
太阴祭司神情并未放松的看着自己这位心思越发灵敏深沉的女儿,既是满意她的优秀,又是警惕她的厉害,思索道:根据历代太阴祭司传承下来的秘闻,当年太虚大祭司确实有可能逃脱你所猜想的绞杀,只是一直无人找寻踪迹,因而有的祭司怀疑她伤重不治死去,而有的祭司怀疑她在大火之中使用古老的法术逃出生天。
可这些实在太过久远,太阴祭司都不甚清楚了解三百年前的经过。
秦婵听到古老法术之时,想起少女曾经因好奇两种古老术法而逃课的事。
朝暮术和涅槃术,这两种连秦婵都觉得只是传闻的术法。
三百年,莫非真跟两种术法相关联么?
现下秦婵还不得而知,因而并未多言。
夜幕深时,秦婵恭送母亲离开,独身站在宫廷长廊,夏风燥热,残月高悬,本该是静谧之时。
秦婵却微弱的听到丝竹之声,目光投落并不远的太阳圣女燕曦屋院,只见有三两宫卫候在廊道,很显然是皇女来访。
现下的女帝为了活下去,已经渐而有些疯魔。
这些曾经尊贵无比的皇女们,眼下为了另寻活路,不被献祭,已是惊弓之鸟。
原本秦婵还不曾理解下蛊之人的用意,如今才有几分领悟。
三百年前那位太虚大祭司也许最恨的不是背叛她的两位属下祭司,而是当年的女帝。
所以才给如今继承血脉的女帝,施展至阴至毒的还魂蛊,对方明明已经可以一击毙命,却又故意不让女帝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