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一遭,张琬果断没有任何开口谈话的心思,整个人蔫巴巴趴在矮榻,宁愿无所事事的看书,也不想起那个快被自己遗忘的称呼!
至于坏女人,她并未离开,而是闲散的打开平日里张琬随意把玩摆放的铜笛匣子。
铜笛映衬照落铜笛投映着光斑,飞速跃过张琬捧着的竹简,引得注意。
张琬偏头见坏女人已经取出略重的铜笛,单手握在掌心把玩,似乎有几分兴致。
可是张琬想起坏女人掌心没有愈合的伤,方才犹豫的主动出声:你的手伤不要紧么?
无妨,换只手罢了。随即坏女人以左手握住铜笛,右手指尖轻抚,而后薄唇轻抵,呼气出声。
笛音渐而悠扬轻盈,水榭外枝叶雀鸟蝉鸣仿佛都在一瞬之间噤声聆听,明显全然不同张琬演奏时的突兀通响。
许是坏女人演奏习惯,原本饱满明亮的笛音中透着清雅幽静,好似眼前灿烂盛夏亦倏忽之间染上冬雪冷雾。
可这并不会让人觉得凌厉寒冷,相反缓和炎炎夏日的燥热,带来些许舒畅凉块。
张琬趴在矮榻听的入迷,目光痴痴看着吹奏铜笛的坏女人,满心感慨天籁之音。
忽地,张琬视线停留在那轻抿的薄唇,神情一顿,想起自己平日亦是那般姿态抵近位置吹奏!
平日里张琬自己闲暇把玩,多数没有太上心的擦拭。
张琬思量至此,顿时没了欣赏,脑袋里只有无端发热的联想!
不知觉间,笛音停缓,坏女人移开铜笛,垂眸而来,嗓音透着些许期待的出声:琬儿,想学吗?
闻声,张琬脑袋如同拨浪鼓一般摇晃,哑口无言,唯恐不小心泄露心中挥之不去的胡思乱想!
那真是可惜。秦婵眸间略微意外,掌心亦不再有兴致把玩铜笛,连同动作亦泛着褪去热情的冷意,眉目神采截然不同。
少女,当初在元日祭祀那时明显满是对玉笛之音的喜爱痴迷,如今转眼就失去热忱兴致了么。
此时的张琬忙着掩埋自己那可耻且奇怪的念想,并没有注意到坏女人的变化。
水榭内一时落得安静,秦婵将铜笛放置一旁,目光凝望少女不同寻常的面色,探手而来,轻触她的额前,微蹙眉道:怎么如此烫?
少女眼眸躲闪,神情不自然的很,更没有立即应话,举止十分异常。
琬儿,可是身子不适?秦婵怀疑是傀儡蛊引起的伤害,探手落在少女腕间,欲探查情况。
没、没事,可能是天太热了吧。忽地,少女磕磕巴巴的应声。
而秦婵亦没有在腕间诊出异常,方才舒展眉头,出声:那琬儿要去沐浴吗?
闻声,张琬想到自己腿脚不便,又想到昨夜坏女人替自己更衣,顿时脑袋连连摇头应:不用不用,我用扇子就凉快了!
说罢,张琬探手拿起放置一旁的团面扇猛地扇动,又避开坏女人的手,眼眸亦不再去看她,专注的望着池面,希望自己能消除杂念心如止水!
池面中有栽种些许莲,这会开着娇嫩花团,绿叶间亭亭玉立的白净淡粉莲花,煞是好看。
张琬心思转移,并未注意到坏女人目光冷寂,气氛正悄然的有些危险!
琬儿,就这么喜欢看莲花么?忽地耳旁响起熟悉声音,乍一听是常见的淡然从容,让人猜不出旁的心思。
嗯,莲花挺好看,你、阿贞姐姐不喜欢吗?张琬听着清冽声音,心绪亦归于宁静,偏头看向端坐榻旁的坏女人,别扭的更改称呼应声。
许是池面波光潋滟,因而映衬水榭内的坏女人周身消散些许浓雾,仿若如书词之中描述那般显示出灼灼其华的不凡光彩。
可坏女人的应答却仍旧泛着冰霜般的冷冽,语句简短又锋利,漠然道:嗯。
这话说的张琬真是险些没法聊,只得转而说起旁的事。
前些日箭术课,我练的并不好,但是齐锌两箭齐发竟然射穿箭靶,她是不是很厉害?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