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侧的手却如藤蔓一般缠绕禁锢,张琬猛地一怔,呼吸险些停滞,耳旁听到坏女人郑重语气说道:琬儿,若是往后改主意的话,要记得与我商量。
这话十分的自然随意,却让人觉得寒毛直立,尤其是坏女人眉眼神色颇为认真,张琬僵停动作,嗓音有些颤的应:嗯。
救命,谁会想着自己以后要怎么死啊!
所以此时的张琬只想结束诡异又危险的话题,生硬的转而问:这会巫史怎么还不备晚膳?
没想坏女人神情淡然的出声:我以为琬儿在外用过膳,所以先前让巫史不必备膳食。
闻声,张琬错愕的睁大圆眸,心想那她刚才问自己是否用膳是干什么?!
难道就是问着玩的嘛?
张琬一时险些以为坏女人在跟自己开玩笑,便又开口道:可我方才说过没用膳呀。
所以,赶紧的安排用膳吧!
语毕,坏女人神情平静,并没有如张琬预料那般反应,眸间若有所思的应:是么,我也未曾用膳呢。
话语说的没头没尾,让张琬摸不透坏女人的心思,只得更加直白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块用膳吧?
没想,坏女人却并未立即应答,掌心握着绣帕,擦拭张琬额前细汗,自顾道:夏日邪火旺盛,我命人给琬儿准备药汤,不如先去沐浴更衣,如何?
张琬一听,还以为是备膳需要时辰,才让自己先去沐浴,便欣然道:好。
夜幕无声遮掩屋院,华灯初上,张琬沐浴进入水榭,傻眼的看着巫史正在命祭徒灭灯,光亮黯淡下来。
还未曾用膳,怎么就熄灯了?张琬询问。
小王女,圣女吩咐今夜不用膳。巫史恭敬应声。
这下张琬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坏女人根本就没把自己先前的话当成事!
如此一想,张琬心间有些气,便欲踩着木屐入内去找坏女人说理!
好端端,她为什么不让自己用膳!
去年母亲那般生气软禁都不曾让张琬饿肚子,她怎么能这么坏!
巫史却忽地提醒般的出声:今日午时小王女在外用膳未归,圣女等了好些时辰。
张琬顿步,不解的问:那怎么不见跟我说一声啊?
虽然坏女人比前些时日会稍微更久的待在屋院,但是她仍旧忙碌事务,所以张琬多数只陪同用早膳。
巫史欲言又止的应:圣女着人去外殿寻小王女,又一直未曾寻到,许是因此而不悦吧。
闻声,张琬想起自己那会正跟越炘在藏书阁翻看古籍,小半日都不曾出来。
那她不会午膳也没吃吧?张琬没了先前的不悦,有些自责问。
是。巫史颔首应道。
见此,张琬哪里还有什么情绪,只得心虚的垂眸应:我知道了,多谢巫史告知。
巫史弓着身背拘谨道:小王女客气,这是属下的职责。
这位小王女贵为皇室亲王之女,论品性言谈,实在是众多王公贵族之中少有的谦和温良。
所以巫史才会贸然进言,以免惹得太阴圣女不悦,引发上一回的意外。
太阴圣女就算对小王女有几分怜惜疼爱,但是绝不会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造次不顺。
真到那时,巫史担心太阴圣女盛怒之下,自己连同满屋院的祭徒都会如池中鱼一般,遭受牵连不可。
语毕,张琬迈步进入水榭内里,视线透过纱帘,找寻那颀长清冷身影,心间琢磨着说辞。
先前坏女人应答自己话语态度很是冷淡,原来自己不小心让她吃了闭门羹。
难怪同为王女的越炘,私下会称坏女人为圣女大人。
这做派气性可不就是一位威严不可侵犯的大人物么!
不多时,夜风晃动纱帘露出翻看竹简的坏女人,她已然更衣半卧矮榻,玉身横陈,随意垂落内裳裙摆如纯洁清莲般叠落,偏生褶皱暗影间勾勒窈窕曼妙身姿,宛若玉菩萨。
张琬收敛心神,暗叹既然坏女人都能气的两顿不吃,那自己饿一顿似乎也不算什么难熬的事吧。
如此想着,张琬很是配合的上榻,整个人躺在里侧,乖巧的很,生怕不小心点燃坏女人白日积攒的不悦。
蝉鸣声不停,其中还有蛙鸣声,更衬托的水榭安静。
张琬闭眸,双手合在身前,脑袋里却想起鲜美焦香的羊肉,以及那美味鲜甜的菌菇鸡汤,不知觉口齿生津,令人心动!
不行,这样越想只会越饿,张琬睁开眼,视线却撞进深不见底的幽潭,心神一震,意外的惊住,磕磕巴巴道:你、你看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