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庙的王女身份大多显贵,性情骄纵傲慢,可越青她怎么会被欺负成这样呢?
正当张琬欲出声问询时,越青却已经展开竹简,执笔书写,面上毫无情绪,堪称逆来顺受。
你、你为什么要替她们完成功课?张琬缓和着意外出声。
没什么,只是帮忙而已。越青并未顿笔,很显然真的有些赶时间。
张琬心间复杂的看着她与坏女人有几分相像的眉眼,根本无法想象若有人对坏女人这般姿态,那人会是什么下场。
可刚才那个人的态度看起来不怎么好啊。张琬觉得越青可能在被人欺负,方才唐突的出声提醒。
语落,越青顿笔,微微偏头,面上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是麻木,甚至带着不透温情的客套应道:那位是楚王女,诸侯中具有强悍势力之一的王族继承人,我能帮忙,已是有幸。
这话说的张琬哑口无言,视线打量温顺神态的越青,不知该说骇然,还是陌生。
难道只要家室身份尊贵,她就可以如此逆来顺受么?
小王女还有别的事吗?越青表现很是耐心,实则已经非常不耐烦。
没事,不过我可以帮你的。张琬收拾惊讶情绪,主动殷勤应声。
这么多的竹简,光是看着都觉得繁忙,更何况越青只有一个人一双手。
闻声,越青并未立即言语,目光注视而来,不同方才的温顺,略带锋利,让张琬觉得她好像能够看透自己的小心思。
不必劳烦,只是小王女站在这里,恐怕会惹来非议。
什么非议?
越青眼眸颇有深意的打量而来,却没有再多言,只摇头道:没什么,小王女自便吧。
张琬更是摸不着头脑,第一次觉得坏女人虽然有时说话极其凉薄伤人,但也好过越青这般透着温柔的虚假伪装。
午后,祭庙课室大多已然无人,只余热浪无声翻涌,让人不适。
张琬光明正大的坐在一旁,等着越青忙完,再询问她是否知情还魂蛊的事。
黄昏日落,越青离开课室,手里还抱着一部分竹简,大抵是怕夜禁,打算回住处书写。
你不用晚膳吗?张琬看着她径直路过膳食署,困惑道。
我在住处备着糕点,可以节俭用膳时间。越青偏头看了过来解释道,视线落在少女身侧佩戴的玉牌,知晓那是圣女玉令。
此令是非同一般的圣令,那位圣女大人竟然会赠送少女,真是令人好奇。
闻声,张琬难掩错愕,没想到越青竟然过着这么勤奋刻苦的日常。
正当张琬不知如何寻由头解说时,越青忽地开口问:现在祭庙内传言小王女被太阴圣女厌弃,不知是真的么?
啊?张琬没想到越青会主动出声,迟疑了下,颔首道,算是吧。
越青闻声,视线仍旧落在少女身侧的圣女玉令,出声:可小王女跟太阴圣女的婚约并未取消,还是要应当注意才是。
说话间,越青视线望见远处尾随少女的人,暗想那些太阴祭徒是监视少女,还是自己呢?
张琬一脸茫然的看着越青,才发现远处晚霞湮灭天际,连带她的脸都变成一团模糊暗影,有些说不上来的陌生,神情缓和道:我不懂注意什么啊?
越青收回目光,看向这位被太阴圣女照养整年的少女,一时分不清她是在装傻充愣,还是太过天真无邪,只得直言:整整三日小王女一直都出现在身旁,难道不是有意为之?
张琬没想自己暴露的这么早,心虚的眨眼,急切的解释道:我、我不是坏人,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千万别误会!
自己不会被越青以为有奇怪癖好的人吧!
不知小王女想要询问何事?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曾经收到一个祭徒送的瓷瓶,那个人还会说些达成所愿心想事成的话语,你有印象吗?
语出,四*周忽地陷入寂静,越青视线落在少女面貌,满是警惕道:没有,我没有见过此人,小王女找此人做什么?
张琬看不太清越青的面貌,却只觉对方骤然不似先前平静,像是蛰伏黑暗之中伸展的毒刺,心间防备的应:那个人曾经给过我一瓶,可惜我不小心丢了,所以想请她再给我一瓶。
原来如此,只可惜我不曾见过,无能为力。越青话语应得仍旧温和,心间却并不信。
少女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询问自己,她必定还有别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