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人却并未应答,那原本捏着耳垂的指腹,转而轻触张琬眼角,离得很近,力道微压,虽不痛却难以忽视存在,自顾道:我可是最喜欢琬儿盛满笑意的眼睛,若是让我觉得没什么意思,那就太可惜了。
这看似平淡的话语,却让张琬听的后背发凉,圆眸微微睁大,一时没敢应话。
难道坏女人想要的回礼,竟然是自己的眼睛?
简直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提出来的要求嘛!
奈何,此时张琬只能配合颔首,面上堆着乖顺笑容,尽可能平静的应:嗯。
很显然坏女人对此颇为满意回应,指腹轻移,将张琬几缕细发挽至耳后,嗓音透着愉悦出声:往后早些回来用膳,我并没有那么多时辰一直等着琬儿。
须臾之间,话语恢复一如既往的轻柔,完全不见先前半点的危险阴沉。
张琬看着坏女人关切模样,甚至都怀疑是自己的错觉,顺从应声:知道。
真乖,因临近祭月节,我会有些忙碌,夜里不能常回来用膳休息,琬儿一个人睡觉会害怕吗?
这话说的简直就像逗小孩,可张琬看着坏女人玉白面颊的认真神态,只得压下猜疑腹诽,思索如何回答才好。
否认,坏女人会觉放心么?
若是常人,张琬大可如此揣度,但换作坏女人的话,估计行不通。
嗯,有一些吧。
所以张琬选择顺从坏女人的猜想,暗想这样总归不会出大错!
语出,坏女人面上神情更是柔和,指腹停在张琬面颊,力道像是在捏布偶娃娃似的,并不均匀却也不痛,只是把玩的意味太过明显。
这感觉让张琬觉得坏女人真把自己当成她极为满意的一件物件。
所以坏女人会毫无来由的让自己多笑,只因为她喜欢。
而现在坏女人想要自己表露害怕不舍,恐怕亦是为满足她的喜欢吧。
虽然坏女人性情反复无常,但是张琬觉得自己好似稍稍摸清些许她的古怪思路呢。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己才不会一直任由着坏女人摆布玩弄!
正当张琬以为坏女人会无休无止摧残自己可怜脸蛋的时候。
忽地,坏女人动作停顿,随即似冷风一般毫无痕迹的抽离指腹,令人琢磨不透。
琬儿这么黏人的话,那可不行呢。坏女人神态认真,语气颇有几分说教意味,但那幽深美目间却分明是愉悦,如此违和,实在诡异。
好吧。张琬一时被弄的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的推测。
坏女人,一贯的强势冷硬,或许并不太喜欢娇气柔弱的性子。
现在张琬只想赶紧去沐浴小憩,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去揣测坏女人的心思。
寂静无声处,坏女人却又忽地溢出轻笑,连带清润嗓音透着不可思议的柔软,轻轻道:不过琬儿还小就且纵容几回吧。
对此,张琬选择沉默,心想坏女人正话反话一套一套,自己迎合与抗拒都只会成为取乐她的一部分。
语落,那从雕花窗棂里照落的光芒,让坏女人修长身形逐渐朦胧飘远。
热雾水息萦绕周身,浴桶里的张琬独自沐浴,心间后知后觉的细想时,白净面颊似天际晚霞,绯红一片。
哼,坏女人只不过比自己长四岁而已,她分明就是以大欺小的嘲笑自己嘛!
于是随后时日里,张琬在巫史面前特意表现的要多开心有多开心,就是为让坏女人间接知道,自己才不害怕一个人呢!
时日变化,秋高气爽,午后课室里,张琬握着坏女人送的佩剑同越炘对练。
越炘视线落在书呆子布满符纹的流光剑身,细细打量,心间不免吃惊。
而其它王女和巫史们亦多有暗自窥测之意,许多视线若有若无的飘忽而来。
张琬刚对练一套剑招,正有些累,因而无心多想,掌心取出绣帕擦拭额前细汗,喃喃道:看来真是希望渺茫呢。
不对吧,我看你这回希望很大。越炘满脸探究的笑道。
可明明其它王女剑术要更厉害啊,我哪有什么大希望?张琬狐疑越炘的话,偏头询问。
越炘视线落在书呆子身侧的佩剑,狡黠出声:这是那位圣女大人送的佩剑吧?
张琬颔首,没好详说,它可不是免费赠送,而是用自己宝贵眼睛得来的抵押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