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琬理所应当的以为坏女人没有团圆过节的正常需求。
现在坏女人突然这么反常,才让人奇怪吧!
语落,张琬一时之间除却自己的心跳声,再也听不到其它。
闻声,坏女人墨眸凝聚的浓雾中流露出意外的幽怨,轻轻道:我也是才知祭月节除却祭祀观天象,还有阖家团聚赏月之意。
这话,但凡换个人,张琬都会觉得她是在骗人。
王朝三岁小孩都知道祭月节的含义,坏女人她竟然会不知道!
可坏女人话语里都已经把自己当成家人的样子,张琬又不好无动于衷。
于是张琬只得示软出声:那要不明年我们一块过祭月节,好不好?
语落,坏女人松开指腹钳制动作,面色颇为冷淡的躺在一旁,不冷不热的反问:只有明年么?
这话说的张琬神情怔住,目光看向一副清傲模样的坏女人,直白道:那阿贞姐姐想怎么样?
自己与其瞎猜导致一失足成千古恨,还不如直白询问呢。
可坏女人并没有应声,玉身横陈,素白内裳似莲轻展,美目低垂,散漫的很,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
张琬看的眼角抽抽都没能等到半点回应,只能又道:要不阿贞姐姐随同一道去亲王府过节?
祭月节有很重要的做法祭祀,我没有琬儿这么清闲。坏女人淡淡的看了眼,冰肌雪肤般玉白面颊不苟言笑,美目间的不满溢于言表,虽不似寒冰锋利冷冽,却也没有好到春光明媚暖人心房。
这、这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张琬束手无策的应声,暗想坏女人既然这么忙,那她还邀请自己去看热闹,岂不自相矛盾?
一时纱帐内里悄然无声,张琬亦不敢大声出气,只盼着坏女人能给个痛快,总好过忐忑不安的煎熬。
安静处,坏女人轻声发出喟叹,清润嗓音透着些许埋怨,却又极为认真的出声:不止明年,以后每一年的节日,琬儿都不许私自做主,若再有下回,我可不会这么好说话。
闻声,张琬意外的看向仍旧慵懒斜躺在枕旁的坏女人,她的姿态随意而柔美,视线迎上那消散浓雾的美目,竟露出原本的琥珀瞳孔,此刻如玉石般散发光辉,干净而绵软,让人不敢置信。
哪怕知晓坏女人流露的可能是假象错觉,张琬仍旧止不住的感慨,她此时看起来是如此的纯净无害。
简直就像早冬第一场雪,干净的让人忍着蚀骨寒冷也要把她捧在心口,绝不让尘埃玷污半分。
如此对视,张琬都觉得自己辜负她满怀期盼的邀约,犹如犯下罪大恶极的坏事,心间竟觉得愧疚。
原来跟坏女人的古怪狠戾心思相比,她这张具有欺骗性的美丽皮囊,才更令人防不胜防!
第62章
不过,即便张琬心间真有那么一丝丝愧疚,但是在祭月节当日乘坐车马离开祭庙时,亦随之烟消云散!
老嬷嬷面上布满喜色,踏步上前迎接,张琬都担心她会不小心闪了腰。
小王女身量长了不少,看来那位太阴圣女照顾的很是仔细。
嗯。
张琬不愿意让老嬷嬷担心操劳,自是应的直接。
亲王府平日里冷清,今日祭月节母亲宴客不少,颇为热闹。
婢奴们忙碌不停,老嬷嬷亦要操持诸多事务,张琬同母亲一道用膳宴客,目光看着这些卿大夫等朝臣。
其中一些在元日年节曾见过面,更多的是张琬都不怎么相熟的面孔。
母亲与宴客们说的亦多是朝事,比如秋收时节的收成,河道沟渠修缮,更有一些外敌与诸侯王族们的冲突事宜。
这些显然都不是张琬能够掺和的话题。
所以母亲不多时让张琬退席自行休息,颇有几分深谈屏退之意。
张琬颔首,从堂内廊道穿过,视线瞥向这些觥筹交错画面,目光落在主座的母亲。
母亲是辅佐陛下协理一国朝政的太宰,因而总是忙碌的很。
或者说,自有记忆起,张琬很少能跟母亲安静过节。
当然张琬知道母亲是眷爱自己,否则当初棺材里出世的尸胎,在盛行鬼神崇敬的王朝,绝对不会有半点存活的机会。
只是从张琬早间回亲王府至午后宴席,母亲慰问不过三两句话,便忙于招见客人,实在无暇顾及自己。
从廊道穿过的张琬,原本期待过节的好兴致,亦渐而低沉。
说起来,往年祭月节会有不少娘亲母族的亲人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