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齐王如今势力太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否则往日里齐小王女在祭庙比试伤了不少人,怎么没听说谁要追究她的过失。
那陛下要如何处置奏书,我母亲会有事吗?
越炘见书呆子毫不知情,眼露疑惑道:那位圣女大人没告诉你,她从中帮了大忙?
闻声,张琬更是困惑,摇头应:她那么忙,我不敢打扰,所以出祭庙就没有联系。
假如不是越炘说出口,恐怕张琬过完年都不知母亲曾因自己被齐王在朝堂弹劾针对,而且事情动静似乎不小呢。
说的也是,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太阴圣女作靠山,你母亲又是当朝太宰,齐王再不满,心里多少掂量局势。越炘见书呆子竟一点都不知朝堂势力纷争,只得猜想张亲王和太阴圣女大抵都没有让她掺和的意图,只得不再多提,转而道,对了,最近国都传出一件新鲜事,据说古王朝的禾玉宝镜露面了。
禾玉宝镜是古王朝太虚大祭司的圣物之一,传闻此物可以看透人心,窥测过往,预知将来,总之非常具有神奇色彩的宝物。
对此,张琬反应平平,白净指腹捧着茶盏暖手,兴致不高的出声:这东西应该只是传闻吧。
越炘满眼神秘的压低声道:现下诸侯王族乃至陛下都有意探听找寻,很显然此物并不只是空穴来风哦。
语出,书呆子面上仍旧不甚在意,越炘眼露不解,好奇问:你难道就不想提前知道自己将来的境遇吗?
这么一件神奇宝物,皇亲贵族哪一个不想得手,越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比书呆子更加六根清净的人。
张琬浅饮着茶,神情淡然中透着些许无望,低落的应:除非解除跟太阴圣女的婚约,否则我的将来已经可以一眼望到头,哪里还需要什么宝镜来多余窥测。
这不是给自己没事找罪受嘛。
语出,越炘竟然一时无法反驳,深感同情的看着心如止水的书呆子。
本来越炘以为自己的婚事,已经是人间一大苦事。
可是跟书呆子一比,突然越炘觉得自己还能争取绝处逢生。
不过书呆子往后余生,大抵真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唉,你也别这么灰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兴许一切还有转机呢。
但愿吧,不过你为什么好奇禾玉宝镜的下落?
越炘神情微怔,眼眸躲闪飘忽,并未直言,含糊的应:这么有趣的圣物,我若能有幸把玩在手,岂不威风八面!
其实是母亲越王对于禾玉宝镜上心,所以越炘才想掺和打听一二。
谁想书呆子一问三不知,越炘便知太阴圣女真是什么都没透露给她。
不多时,张琬亲自送越炘出府邸,两人一同穿过廊道。
越炘探手牵着马匹缰绳,颇为遗憾的唤:我看你整日待在府邸亦是无趣,真不跟我一道去寻宝?
张琬一身略显臃肿的冬衣,小脸有些苍白,挺巧鼻头泛红的呼出白雾,摇头应:我如今还在养病呢,还是算了。
好吧。见此,越炘利索的翻身上马,随即一溜烟的飞驰离开积雪堆积的街道。
从前堂回到屋内的张琬,脑海里还在思量越炘先前的那些话。
齐王因为齐锌在朝事针对母亲,坏女人是因此而忙碌的无暇跟自己一块过节么?
那自己岂不是错怪她了!
爆竹燃放声音突兀的砰砰响起,浓黑夜幕遮掩国都,飞雪亦消停些许。
元日夜里的张琬同老嬷嬷等婢奴守岁祈福,至于母亲则入宫参加宫宴以及元日祭祀。
国都之内声响嘈杂,估计会响彻整夜,据说是为祈福以及驱赶邪兽,所以注定会是无眠之夜。
说起来,张琬前世很是害怕燃放爆竹的声音,总觉得太过可怕。
因此,张琬没少被人非议是惧怕祭祀的不祥邪物。
现下张琬无声看着竹节燃烧蹦飞的火星子,它们大多不过眨眼间就会在雪地里湮灭暗淡,远比不得天上星辰,渺小的就像自己。
王朝数百年建立的森严壁垒般礼制,其下是无尽的残酷律法和累累白骨。
而张琬也在跟坏女人的多次不合中深刻明白,一个王女想要改变做主自己的命运,简直难于登天。
所以张琬现在既无法毁掉跟坏女人的婚约,更不能忤逆坏女人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