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说的直白而冷硬,毫无温情与期待,临近几人听见,纷纷偏头看了过来。
张琬在她们探来的目光里感受到一种名为可怜的心思,有些茫然。
其中一位女子语重心长且直白道:姑娘,你的这位心上人看起来毫无兴致,实在冷淡,还是换个性子有趣的相处吧。
语毕,张琬莫名感觉到阵阵寒意,心里替这位女子性命感到担忧,连忙出声:你误会了,我其实很开心跟她出来玩的。
唉,好吧。那女子许是见张琬如此痴情,摇头叹道,还欲再说,却被身旁女子捂嘴拦住,带离原地。
张琬偏头看向坏女人,奈何玉白面具遮住半张脸,看不到太多的神情。
不过从坏女人并未抿紧的薄唇来看,她心情似乎挺愉快。
真稀奇,坏女人平日有这么大度宽和的吗?!
刚才琬儿说很开心跟我出来玩,真的吗?
嗯。
闻声,秦婵目光注视澄澈圆眸,其间坦荡干净,并无半分心虚躲闪,反而像是一面水镜清晰照映自己的渴望。
只是秦婵想起前些时日,张琬让自己节制,而方才又已经破例一回,才只得敛去眸间深意,薄唇微抿,有些羞恼。
秦婵自认为并非重欲之人,所以只能怪张琬太会故意勾人。
此时的张琬还不知道自己被无辜迁怒,眼见坏女人不言不语,美目间情绪复杂,心里满是困惑。
一下乌云密布,一下拨云见日,刚才不还好好的嘛?!
忽地,坏女人松开握住张琬的手,自顾走近向前,抬动双手在两处杂乱繁密的红线柱,随即各扯住一段,不过须臾之间的功夫,她就找到解决的办法!
不过这怎么跟张琬从越炘那儿听来的解题答案有些不一样呢!
而当张琬还在愣神时,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坏女人系上红线,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坏女人那骨节分明又修长好看的手,亦被凌乱的红线交缠白玉指间,竟然增添几分魅惑。
平日里坏女人很少有红色的物件饰品,又或者说张琬从没见过,因而看着觉得有些惊艳意外。
这个是姻缘牌,要去书写的吧。秦婵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淡然道。
嗯。张琬木讷颔首,迟钝移开目光,才恢复几分镇定心神。
两人很快就来到领取姻缘符带的案桌,负责主持的是一位老巫史,白发白眉,慈眉善目,一身祭袍非白非红,而是玄色金纹,手中捧着禅珠,隐隐可听碰撞声。
张琬很是意外,心里更觉得惊奇,这位老人家一定是自己见过最长寿的人。
前面刚领取姻缘符带的两名女子弯身道谢,回过身,其中一女子就是先前好言相劝的那位,她眼露惊讶道:真巧,不过你们怎么这么快!
张琬不好意思说坏女人那过于奇特的方式,只能腼腆笑了笑应: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女子还要问询,她身旁的女子阻拦,抬手将她拉走,目光似乎避讳坏女人。
张琬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坏女人,难道她刚才表露出杀意,把人吓跑了?
秦婵感觉到视线,偏头垂眸坦然的迎上目光,神情平静中带着温和,指腹轻捏掌心软肉,无奈的唤:别发呆,到我们了。
眼见坏女人这么柔美和善模样,张琬稍微打消念头,察觉掌心有些痒,暗自抓紧坏女人作乱的手,迈步上前,将姻缘牌放置案桌,恭敬迎上老巫史目光,有些疑惑。
老巫史很是自然的接过姻缘牌,目光却仍旧打量张琬,而后才看向坏女人,明明两人都戴着面具,可是她仍旧看的认真。
以至于张琬都怀疑老巫史能够透过面具看到自己和坏女人的真面目!
半晌,老巫史自顾自执笔沾朱砂,勾划姻缘牌符纹,动作流畅利索,张琬看的眼花缭乱。
老巫史视线瞥过眼前两人缠绕一线牵的手,其中一人系在腕间,另一人却几乎缠绕至指尖,微蹙眉的出声:老妇上回看见如此系线方式,已经是在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张琬一听,心里松了口气,刚才差点以为老巫史要说坏女人上回跟别人一块来求姻缘符带。
那可真是非常不悦耳的消息呢。
现在一听年份,张琬确定那位肯定不是坏女人。
小姑娘,真的选定了人么?老巫史指腹将姻缘牌和姻缘符的铜环相扣发出清晰铮铮声,话锋一转,很是尖锐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