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之中到处都是如此传闻,张琬却不信。
单论越炘会背弃她母亲越王逃跑就很是不可思议,张琬觉得越炘虽然纨绔享乐,却并不是懵懂无知。
相反,越炘对于朝事消息极其灵敏,张琬很多事都是听她提醒才得知一二。
而且越炘行事并不马虎,战争前线更是不能掉以轻心,更别提她母亲越王丧命,怎么都不可能藏匿身形。
张琬怀疑越炘可能有性命危险,或许跟越青脱不了干系。
可惜现在张琬自己都成为越青的要挟之物,实在没得办法去查越炘的情况。
正当张琬越想越觉得复杂时,忽地有身影投落遮住烈日,不用抬眸,亦知是那位杀人不眨眼的阿雪姑娘。
王女该吃药了。单雪递着药汤平静道。
可我都不知道吃的这些是什么药。张琬犹豫的服用,很是怀疑对方目的。
从自己被山庄抓出来起,幕后主使除却让阿雪姑娘给自己喂药,别的一直没什么动静。
很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不安。
单雪目光落在王女白净娇嫩面颊,视线流转在她澄澈明眸,宛若珠石般明媚,柔声应:这是主人用来对付王女体内的傀儡蛊,以免暴露出行踪计划。
张琬下意识抬手摸向耳后,却什么都没有摸出来,只得收回动作,故做镇定模样出声:你们当初扶持的势力,恐怕不少都像越青一般已经成为诸侯王族中的佼佼者,何必还要扣押我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人质。
幕后主使的心思计划,太过复杂,张琬不信她会做无用功之事。
所以张琬思来想去,只能怀疑幕后主使想拿自己做别的文章。
如果不是要挟母亲,那就是坏女人,除此以外张琬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用处。
这实诚话有些过于扎心,但张琬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单雪见王女面颊热出密汗,便从袖中取出绣帕想要替她擦拭,可动作却被避开。
张琬偏头提防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出声:你要做什么?
现在整个王朝的血雨腥风都是由幕后主使和阿雪姑娘掀起,张琬实在是做不到像从前那般宽和礼待。
更别提现在外面还有许多尸首腐烂发臭,气息扑鼻,这些都在时时刻刻的提醒张琬,眼前人是非常恐怖骇人的恶徒。
没什么,只是觉得王女有些热,所以想递绣帕擦拭而已。单雪垂眸缓和心间的莫名戾气,将绣帕放置一旁,身形距离随即拉远,疏离道。
不用麻烦。张琬没有去拿绣帕应付。
语落无声,张琬只觉对方太过嘴严,不会透露,便没有多言。
没想,忽地耳旁响起话语声,平静道:其实王女倒也不必如此自谦,主人说王女会大有用处。
这话说的张琬实在很难流露出喜色,不过见对方有所松懈,便顺势追问:所以你们究竟要拿我做什么?
现在王朝大乱,皇帝亦无法控制局势,仓皇退守国都,试图下诏平复诸侯王的狼子野心。
可兼并之战一经开始,早就不是皇帝能够插手干预,据说京畿之内都有多批兵马环伺,可见就是打算困守国都。
没有诸侯王族拱卫的皇帝,犹如没有牙齿的纸老虎,轻而易举就会被撕的粉碎。
现在诸侯王族要么在养精蓄锐厚积薄发,要么观望时局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幕后主使要拿自己挟制母亲,兴许多半是因为母亲和姑奶奶手中的兵权,这是目前整个皇族最大的兵马。
张琬当然不可能因为顾虑自己安危而陷母亲于不利,心间已然下定决心。
这时对方似乎看出张琬的心思,摇头道:王女想的太过激进,此时跟亲王没有关系,所以无须担忧。
那莫非是跟太阴圣女有关系?张琬半信半疑的看着阿雪姑娘询问,视线落在她佩戴青灰面具的面容,并不懂她为什么时而佩戴面具时而解下面具,明明她的脸看起来并不丑。
王女还是不要打探太多,毕竟主人并不想取王女性命,只要配合对付太阴圣女,想来一切很快就会结束。说话间,单雪视线落在王女关切面容,心生困惑,王女似乎在担心太阴圣女?
那位通晓祭祀术法的太阴圣女,心思缜密,手段更是防不慎防,是一位连主人都觉棘手的存在。
而单雪又因知晓王女被太阴圣女下傀儡蛊,因而更是觉得对方心性狠毒。
王女心性简单纯良,绝不是恶毒蛮横之人,那位太阴圣女却能下此毒手,实在令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