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琬喉间实在有些干涩,声音亦哑的厉害,哭泣声就像断气一般回荡在幽静处。
大抵张琬哭的太认真,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踏步而来的身影。
忽地,耳旁不紧不慢的响起清润嗓音唤:现在琬儿知道睡醒见不到人,该有多着急了么?
张琬哭声猛地戛然而止,抬眸,顾不及擦拭泪痕,不可思议的看向掌心捧着水囊的阿贞姐姐,抬手迟缓捏住她的一角裙裳,狐疑的问:你、你是阿贞姐姐吗?
又或者,她是坏女人!
不然你以为是哪个姐姐?秦婵微挑眉,随即弯身,将掌心水囊打开递近到她干涩的嘴旁投喂,无奈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张琬完全来不及多解释几句,就被水囊堵住,只好听话的喝了不少。
不过这个水好像并不真是水,它有药草的甘香,很像符水。
待水囊见空,张琬才发觉自己竟然这么渴,不可置信的望着阿贞姐姐,才确信无疑,唤:我们这是在哪?
你可以问问禾玉宝镜。秦婵将玉镜递给张琬,抬手牵着她起身穿过古老祭道。
张琬茫然的低头瞧着禾玉宝镜,只看见一张苍白面色的自己,惊诧道:我、我竟然又变回来了!
这一惊一乍的清亮声音,在幽静显得特别突兀,秦婵偏头看向张琬,美目染上些许笑,颔首说:不是你,而是我们,才对。
张琬只觉惊喜来的太突然,连连点头,好奇问:可我们不是被阿贞姐姐前世给抓住在做涅槃术吗?
而且阿贞姐姐那时举动,当时张琬都要被吓死了!
那一瞬,张琬真的以为阿贞姐姐要跟自己一道赴死呢。
这事说来话长,待回宫再同你详说吧。
哦,好。
张琬以为阿贞姐姐太累,便没继续追问,只是忽地想到一人,忍不住问:对了,那阿雪姑娘呢?
语落,秦婵幽深美目展露不高兴,薄唇微抿,沉闷道:她留在那里。
这话,让张琬面上喜色骤然消散,神情僵停,眼眸满是疑惑,那里是哪里?!
啊,阿雪姑娘一个人留在那里会很危险的。张琬迟缓的反应过来,当即顿步,忧心道。
语落,原本握着自己的手却突然松开,秦婵满目质疑,冷冷问:你这么在意她一个人,还敢说对她没别的非分念想?
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啊。
总之这是单雪做的决定,你自己想去救她就尽管去吧。
张琬完全没想到阿贞姐姐会这么生气,随即竟然不管自己,自顾离开,连忙跟上前。
此时巫长史在殿门外备车马,眼见小皇帝竟然真死而复生,满是诧异。
可等见到大祭司跟小皇帝两人僵硬相处模样,巫长史知趣没敢上前贺喜。
这两人的不快,外人掺和,容易招惹是非。
于是车马一路沉默的回到宫殿,张琬努力解释,却没有半点用处,最后直接被阿贞姐姐拦在殿门。
无奈,张琬夜里只能一个人捧着禾玉宝镜,独自睡寝宫。
皎洁月光无声从窗外照耀内里,撒在心神恍惚的张琬周身,视线看着禾玉宝镜里自己发愁的倒映,纠结道:哎,阿雪姑娘怎么会没回来呢。
语落,面前盛满月光的禾玉宝镜,悄然浮现朦胧画面,张琬险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夜幕之中,箭阵齐发,怪响刺耳,宫殿各道皆是追兵,如蝼蚁一般成群攻击,望不见尽头。
秦婵身后没入箭支时,顿步停下动作,掌心摸索所剩不多的火丹,面色阴沉。
大祭司,现在这种情况恐怕很难全身而退。单雪挥剑挡掉射来的箭支,探手施力搀扶出声。
那倒也未必,你且去寝宫蛰伏,我有办法。秦婵沉眸,思索道。
见此,单雪只得迟疑应:好,你注意安全。
两人与暗夜之中迅速分道,画面朦胧,待张琬再从禾玉宝镜里看到阿雪姑娘时,她竟然已挟制住坏女人,而一身素衣内裳坐在榻旁虚弱养伤的阿贞姐姐,一副气定神闲的清雅姿态。
张琬错愕的睁大圆眸,只见阿贞姐姐玉手把玩锋利的弯月骨刀,随即将其抵在坏女人身前,看似没有什么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