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三人用膳,张琬询问小长乐今日祭祀事宜,关切道:小长乐多吃些,必定紧张坏了吧?
小长乐脸颊鼓鼓囊囊的咬住鸡腿,摇头矜持应:母皇放心,长乐有母后陪同,不紧张。
眼见小长乐应答如流,神色亦看不出异常,张琬才松了口气。
毕竟阿贞姐姐自幼就天赋异禀,难免要求过严,真的担心小长乐会因为无法通过祭祀仪式而伤心的一蹶不振啊。
待用膳后,张琬撑着伞送小长乐回住所,宫道飞雪飘落,分外冷冽。
小长乐真不要母皇抱么?
母皇,长乐已经进入圣女考核,往后当更加严格要求自己,才能对得起母后的嘱托。
张琬见小长乐如此奋发图强,只得牵着她行进,暗想她还真是听阿贞姐姐的话。
夜深时,张琬回到寝宫,没想内里灯火熄灭大半,一片寂静。
张琬独自迈步走到榻旁,只见阿贞姐姐早已入睡,猜想可能是太过忙碌了吧。
因而张琬并没有出声打扰,待梳洗过后,便躺在外侧睡觉。
可张琬没有想到阿贞姐姐往后接连数日都是如此。
迟钝如张琬,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某日夜间,直白询问。
谁想阿贞姐姐素衣内裳半躺在床榻翻看竹简,美目都不曾抬动的散漫应:陛下多虑,休息吧。
这话一出,张琬更加不安了。
平日里阿贞姐姐很少唤陛下,多数是心存不满的时候。
若是从前阿贞姐姐不高兴,她必定表现的极其明显,现在反倒让张琬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琬想不明白缘由却知道如何讨阿贞姐姐喜欢,伏身去亲薄唇,试图缓和不悦。
可这回却不怎么管用,阿贞姐姐兴致怏怏的不为所动,仿佛一尊清冷淡漠的玉像。
唇齿分离,张琬有些受挫与茫然,目光投落眼前熟悉的美丽面容,心生不安,低低唤:阿贞姐姐不想要么?
最近有些疲乏,早点休息吧。阿贞姐姐话语说的平淡,还不忘轻拍张琬的肩,温柔的拒绝。
张琬更觉蹊跷,暗想阿贞姐姐这般模样还不如冷着脸生气呢。
可张琬不可能去打扰阿贞姐姐,只能固执从身后抱住她。
大雪之中元日年节亦随之来临,夜里本该正是阖家欢乐的时候,张琬却因为伤寒而没有参加宫宴与祭祀仪式。
宫殿内的张琬心情沮丧的很,本以为生病阿贞姐姐就会恢复对自己的担心在意。
谁想阿贞姐姐竟然丢下自己去主持宫宴和元日祭祀。
一时之间张琬脑袋里冒出无数种可能,最终都指向一种的答案。
阿贞姐姐她可能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了。
越想张琬眼窝越发湿润,因而连带小长乐入内都没有察觉。
母皇怎么不喝药,很难受吗?小长乐穿着厚厚的冬衣,迈步上前,眼露关切的问。
没、没,母皇已经好多了。张琬连忙收拾情绪,从榻上坐起身服药,眼见小长乐脸颊冻的红扑扑,煞是可爱,今夜宫廷里有很多事,小长乐怎么来了?
小长乐犹豫的应:母后在大殿主持宫宴,所以长乐想来看母皇。
其实是母后让小长乐如此,所以才敢中途离席。
但是母后又不让小长乐告诉母皇,真是很奇怪。
小长乐乖,母皇没什么大碍,外面大雪未停,你来回折腾很容易生病。
没关系,母后说长乐很康健,母皇用些膳吧。
小长乐看着一旁清淡养病的膳食,并未被动过,想起母后的交代。
母后真是神机妙算,竟然知道母皇不会用膳。
而张琬还不知自己被看透,眼见小长乐这么孝顺,只能配合食用清淡无味的药膳。
阿贞姐姐可能已经不那么喜欢自己,但是至少还有小长乐,她总不能狠下心抛妻弃女吧!
虽然张琬心里有些没谱,毕竟阿贞姐姐若是下定决心,还真不能以常人心思来判断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