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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 / 2)

<h1>第45章</h1>

他们此刻拥戴霍祁,就是在拥戴他们的理想。

进士们慷慨激昂地大声喊道:“陛下礼敬恩师、敬贤礼士,实乃明君典范。”

霍祁满意地看着那些老朽腐烂的声音被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击溃。

他最爱这种心怀热忱的年轻人。

因为他们最好骗。

霍祁面对着他们,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们的朝拜,他知道沈应就坐在他身后,看透他的虚伪和欺骗。

霍祁为沈应的清醒感到遗憾。

这样的世道,清醒反而是种痛苦,霍祁情愿沈应一生胡涂。

他恍惚又听到沈应在他耳边喃喃。

‘我看到很多人死去。’

霍祁转身,那只怨鬼再度出现在他眼前。

他就徘徊在沈应周围、徘徊在这宫宴之上,愁眉泪眼地看着这场纸醉金迷、觥筹交错。

肉山酒海倾塌,佳肴美馔抛洒。

‘江南水患,我回金陵一路看到的都是灾民,他们没有饭吃,只能易子而食。其中有一个小孩尚在襁褓,被抱走时哭得断人心肠,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间惨剧。’

“你太软弱了。”

霍祁突然开口。满腔愁绪的沈应被他唬住,抬眸与他对视着,行动间不慎将桌上的酒杯打翻。

酒液洒了一桌,也浸湿了沈应的手掌和衣袖。

侍奉在旁的宫人急忙上前整理。

沈应没理会这些,只皱着眉头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他怀疑是自己听错。

霍祁没作解释,他亲眼看着那怨鬼又含泪地向那宴上看了一眼,转而消散在尘烟中。

他知道那不是沈应,那是他心中的迷障。

他走到沈应面前,居高临下地端详着这张年轻的脸。沈应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由往后避了避。

霍祁突然笑了起来。

“没什么。”

沈应已经被他的反复无常折磨到麻痹,甚至还能向他回之一笑。

“哦原来你说的是没什么,我还以为你说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沈应嗤笑:“你都不知道你怎么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怎么了?”

宫人整理好桌面,重新为他们摆上杯盘后便沉默退下。为沈应清理衣物的小太监将一方素帕放在沈应掌心,又用力握了握沈应的手掌。

沈应心头一动,下意识在素帕上摩挲了几下。

他抬眸,小太监已经躬身退下,沈应隐约觉得他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他若有所思地在帕子上摩挲着。忽然顿住,异样的触感浮现在他指尖。

有人在这素帕上,用白线绣了字。

——‘沈轶山已死,朝堂险恶,望君早做决断’。

沈应尽力抚摸了许久,终于将素帕上的字一一分辨清楚。但认清后,沈应的第一反应是无措。

沈轶山,是他的亲生父亲。

纵然他们父子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但现在竟然有人说他死了。

沈应不信。

他迷茫地向霍祁望去,他到此时仍有片刻期待能在霍祁身旁寻到安慰。

但在看清霍祁的脸庞后,他才如梦初醒。

若有人需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沈轶山已死,证明是霍祁不想让沈应知道这个消息,游子平想通知他的是不是也是这个消息。

一环一环扣起来,印证了沈轶山的死亡。

沈应竟不知自己是喜还是悲。

他与沈轶山是亲生父子,但感情与陌路人也没什么两样。

沈轶山活着时,沈应从来没在意过他,但此刻知晓沈轶山的死讯,让沈应忽然觉得心头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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