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小朋友刚从包厢出来,不然你们去后面洗手间看看。” 郭总留意到何维未说出口的话,在一旁靠着墙看了何维两秒,又转到周止脸上去,他推了张自声示意他继续去找年锦爻,自己慢了半步与周止聊了两句。 “这是你现在带的小孩儿?” “哎对,何维给郭总打招呼,这是星图传媒的COO(Chief Operating Officer)郭柄涛,郭总。”周止推了下何维肩膀,听到他恭声叫了郭柄涛。 郭柄涛很淡地“嗯”一声,目光都没放到何维身上一秒,微微眯了眼,盯着周止。 “小周啊,我记得那个赵龙虎是你之前带的人?” 其实郭柄涛说的话也没有疑问的口气,几乎是在陈述事实。 何维对赵龙虎刚解约的事情有所耳闻,因为他前脚刚解约,老板就气得在公司的艺人小群里指桑骂槐地艾特了周止,说他本事不大,怠慢了“大腕儿”,要还有下次就麻溜儿卷铺盖走人。 周止嬉皮笑脸地给老板认了错,把姿态放得很低,把赵龙虎解约都拦到自己身上,仿佛与公司无关。 周止表情没变化,与他客套:“对呀,我们小赵本领强做事认真,往后去星图了还要麻烦您多照顾、多提携。” 郭柄涛没接他话茬,先看了一旁的何维一眼,才皱了眉,翻了下内袋,没找到名片,才拿了手机边打字边问:“你手机号还是之前那个?” “对对,您有事儿联系我就行,”周止朗声笑了下,点头。 谁料到郭柄涛径直点了通讯录的存号拨过去,号码是空号的提示就悬浮在三人之间,被遥遥震天传来的蹦迪声震散。 何维都替他尴尬了,周止却截然未觉,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儿,口齿清晰地报了串号码:“我的错我的错,我给记错了,您留的还是我老早的号,那个手机丢了,就重新办了新的。” 郭柄涛也老油条了,跟着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把他的手机号存进去,说:“空了出来喝一杯。” “得嘞,那我今天就不耽误您事儿了,先送小朋友回去。”周止从善如流与郭柄涛告别,乐呵呵地推着何维继续朝前走。 “哎!年锦爻!你他妈别疯了!” 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何维正要回头,脚步声已然贴上身后,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出周止怀里,摔到墙上。 何维惨叫一声,揉着胳膊朝周止身边叫:“周哥你——” “小朋友几岁了?”郭柄涛先一步挡住他视线,笑眯眯地询问。 何维担心周止,但郭柄涛高头大马往他面前一堵,跟堵墙似的,什么也看不到了,只听到不远处传来隐忍怒火的争执,愈演愈烈。 “操!”周止被堵到墙上,后脑勺撞了一下,嗡嗡地响,他锁着眉:“你他妈有病啊。” “你给我说清楚,”年锦爻单手按着周止一侧的肩,拉进两人的距离,快要碰上鼻尖的时候停住。 “什么叫你结婚了?” 他呼吸放得很慢,看着周止上挑着看来的眼睛,发出自嘲地哂笑。 察觉到周止的沉默,年锦爻另一只手也伸过来,贴在他的脸上,看似轻柔地捧住他的面颊,炫丽地勾起唇角,漂亮的面孔上放大了一个笑容:“你还生我气是不是?嗯?老婆你好好说,我都会原谅你的。” 周止用力撑着脸部的肌肉,想从他手掌中挣脱,但几番无果。 年锦爻的拇指看似很轻地放在他两侧的颧骨上,快要贴近眼球的位置,弯起眼睛笑道:“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说话啊,周止,你别惹我生气好不好?我会生气的,真的真的,周止,老婆……” 他像个不懂事的小孩,被满足了所有,为所欲为地企图掌控世界的全部。 “你要我说什么?” 因为用力,周止的颧骨下已经蔓出红色,在年锦爻的禁锢中,脸颊胀得发热,像只快要爆炸的皮球。 ※ 如?您?访?问?的?网?阯?发?布?y?e?不?是?ǐ????u?ω?ε?n?????????5?????????则?为?屾?寨?佔?点 周止轻又很快地眨眼,他靠在墙上,扫了一旁纷纷回避的两人。 “你怎么会结婚呢?”年锦爻爆出不理解的笑,仿佛看透周止又在骗他,笑他天真也无奈地笑他蠢笨:“我们结婚了呀,我们都没有离婚,你怎么能结婚呢?” 一股难以消磨的惊痛自周止颧骨的位置迅速朝整个头骨蔓延,他毫不怀疑但凡再用力一些,年锦爻可以把他的骨头摁裂。 “年锦爻!你他妈搞清楚!”周止痛得忍无可忍,爆出一声低喝:“是你走了!是你他妈一走就走了四年!是你四年里风风光光地拿影帝了!是你他妈屁都他妈没给我放过一个!是你丢下我!” 他“啪”地一声震响,打开年锦爻的手,手指狠狠地点在他肩头,呲目欲裂,眼里的血丝蹦出来红丝丝地挂着:“你大哥来找我让我滚的时候你在哪里?!星图封杀我的时候你在哪里?!文萧葬礼的时候你在哪里?!我都要死了,我他妈的都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我要死的时候你他妈的在!哪!里!!啊?!你告诉我啊!!!” 他声音抖了一瞬,很快被完美地压住,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周止又笑了,他眼睛里亮着,泪水涟涟地和年锦爻对视:“我有点激动了年老师,对不起啊,没弄疼你吧。” 年锦爻垂下目光,沉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周止便也笑不出来了,渐渐僵住,把笑收了回去,他推开年锦爻,走过去拉过何维:“失态了,对不起各位,我们先告辞。” 何维已经傻住了,垂着惨白的小脸,丝毫未想过会卷入这样的纷争,也更加不敢去想周止与年锦爻信息量巨大、细思极恐的对话。 他被周止带着朝前走。 “你这是重婚,”年锦爻的声音很淡,寻常地从身后响起。 何维下意识朝周止看了一眼,周止铁青着脸,继续朝前走着。 “我要起诉你。” 年锦爻道。 周止脚步停住,但未回头,扬了声音,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你去告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拉斯维加斯的结婚书就是一张纸,在这里谁会认呢?” 很突然地,他眼前一晃而过已经算得上十分遥远的记忆。 教堂圣洁,牧师慈祥。 象征自由与幸福的和平鸽展翅振飞,两个高大、英俊的亚洲男人站在海岸线随处可见,稀疏平常的小教堂内。 没有人认出他们,也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他们既得不到父母亲朋的真挚祝福,也未能请到朋友宾客见证那场仅有34分钟的仓促婚礼。 只是彼此相拥,交换着篆刻铭文的对戒。 牧师为他们颂词,唱诗班悠扬的祝祷高扬,被成群飞起的白鸽送上碧蓝穹空。 他们符合世俗认定幸福婚姻的标准,像童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