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周止听到了,脸上还带着笑,和文萧一起回过头对上年锦爻的眼睛。 年锦爻的表情一下软了,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语气里有些惊慌:“我的剧本不见了,上面还有很多笔记,怎么办啊?” 他话里很多的无措,像个害怕的小孩。 周止知道剧本上笔记对演员的重要性,一下也严肃了,放下笑容,安慰他:“我去导演房里找找,没事儿啊,肯定不会丢的,就从房里出来的功夫。” 年锦爻抿了下嘴,看起来很担心,在周止经过他的时候转过身,人高马大,但看着娇弱地靠在他身上,闷闷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好,”周止让文萧先回去休息, 文萧担心地想问要不要陪他们一起找找,刚张了嘴,就合上了,他对上年锦爻阴沉的视线。 年锦爻在文萧抿嘴后,表情瞬间恢复冷漠,光线未落在他脸上,停在年锦爻身后一些的地方,漂亮艳丽的脸蛋上毫无表情,看着有些瘆人。 文萧想到方才在房里被他勒令换位置的情形,瞬间不敢讲话了。 年锦爻只看了文萧一眼,就回过去,手臂勾住周止的肩膀,周止比他还急,急吼吼地往楼下跑。 周止知道小孩儿做了很多笔记,对演戏的态度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认真几倍。 导演房里也没有年锦爻落下的剧本,让人着急,他让年锦爻快想想方才去了哪里。 年锦爻指着通往巷子的窄门,不大确定地说:“出去透了口气。” 周止还没出去就感觉到冷风吹进来,让年锦爻留在这里等他,当心被风一吹感冒。 贴在他身上的年锦爻靠得更紧,似乎要钻进周止身体里,汲取他身上的热度。 周止哭笑不得,被他裹着走不成路,像拖了千斤巨石。 两个人走得很缓慢,小巷的道具补光灯都关了,只有一盏街灯虚虚晃晃地亮着,又开始下雪了。 雪摇摇飘下来,落到周止鼻尖,把他冻得缩了下脖子,忽地就望到灯光下被雪打湿边角的剧本:“哎!那儿呢!” 他撒丫子跑过去,捡起来拿袖子擦了擦,拍到年锦爻胸膛里,得意道:“马虎蛋,别再弄丢了,不然你准哭鼻子。” 年锦爻抱着失而复得的剧本,很激动,鼻头也红了,吸了两口气,倏地凑过来,在周止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 温热发红的嘴唇、放大的美丽面孔、飘摇晃动的雪花。 一切的一切都来得突然。 整个过程在周止眼中都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被放慢,很像一种掉帧的拍摄手法,朦朦胧胧、晃晃悠悠,略有些卡顿,在街灯的光晕下,散发霓虹色的光斑。 第16章 “你……”周止心脏猛地一跳,目光有些复杂,大脑几乎不知作何反应。 年锦爻直勾勾地对上他的眼睛,恍然大悟似的:“对不起,我从小在美国长大,忘记了国内不会这样。” 周止怔怔地,说不上松了口气,胸口稍稍平静了,笑着推搡他一下:“这么激动干什么?想亲啊,你周哥这么大方的人,来来来给你亲。” 年锦爻似乎是听不出他的玩笑,犹豫了下,有了要俯身继续亲吻的动作,周止急忙推开他:“别别别,跟你开玩笑呢。” 被他推开,年锦爻撅了撅嘴,看着有些无辜的懵懂,还有些不微不可查的满。 周止故作大咧咧的模样,一甩手:“小样儿,真不经逗。” 年锦爻看着他,不讲话。 周止凡事儿不往心里去,回去就倒头呼呼大睡。 年锦爻洗了澡出来,干发帽裹着头发,完全露出一张无可挑剔的完美脸蛋。 他从一旁的包里拿了个药盒出来,倒了两粒药正要吃,动作忽地顿了一下,轻声走到床边蹲下去,仔细看着周止俊朗的睡颜。 周止的呼吸声不算很大,有均匀的节奏,听久了竟有些催眠的效果,让人眼皮沉了,昏昏欲睡。 年锦爻犹豫着挣扎了几秒,想了想,把手里的药重新放回药盒,抱了杯子和枕头移到离周止更近一些的长沙发上,关了灯,挨着他躺下去。 第二天周止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年锦爻还在沙发上蜷缩着。 他的手脚都很长,但身形纤长,团在被子里有种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周止愣了愣,揉着眼睛去推年锦爻:“锦爻醒醒,你怎么睡这儿了?” 他碰到年锦爻露出的脸颊,有些冰冷。 “嗯……”年锦爻闭着眼,长而软的睫毛抖了抖,还是靠在一起,他眉头皱着,睡不醒。 周止怕出现上次的情况,拿他没办法,嗓音还带着未醒的哑,柔声道:“少爷,快点起床了。” 年锦爻罕见地没有依靠药物就在夜里睡了好觉,他闻到周止身上很淡的柠檬洗发液的味道,有种异常温馨的感觉。 周止隔着被子在他身上拍了两下。 年锦爻期期艾艾地赖床,努力张大眼睛,迷茫地看了他几秒,又自动地关上。 他巴掌大的脸缩在被子里,嘴唇发红。 周止看得有些好笑,凑到年锦爻耳边,小声叫:“醒了吗?少爷?锦爻?小混蛋?” 年锦爻缓慢地撩起眼皮,漆黑深邃的眼眸隔着朦胧,懒懒和他对上视线。 周止的心头一颤,笑容愣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唇角抖了抖,躲开目光站起身:“咋睡沙发上了啊。” 年锦爻从被子里坐起来,解开扣子的睡衣滑下去,随他撑着下斜的手臂滑下大半雪白的肌肤,露出线条笔直漂亮的锁骨。 周止目光在他脖颈下停顿一秒,果断离开。 年锦爻打了个哈欠,掀了被子起身,避重就轻:“你的呼噜声催眠。” “我根本不打呼噜好不好?”周止没太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驳。 他还保持着蹲姿,目光随着年锦爻的动作,仰视上去,年锦爻一下变得高大、神圣,不可触碰。 周止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男人,或男孩儿。 但与年锦爻只接触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的心就无数次濒临错轨。 周止昨天看完剧本就沉入了韩竞东的故事,他和韩竞东太像、太像,好赌失踪的父亲,独自抚养他的母亲,从小高利贷的催收络绎不绝,周围的邻里轰过他与母亲几次,他们不得不搬到平房去,才能不拖累旁人。 其实,周止都已经分不清他的心动究竟是韩竞东爱上白菓,还是周止喜欢年锦爻。 接这样的先锋文艺片时,周止没想那么多,他只想拍戏,能拍真正的戏。 但这才一个月,他就有些……后悔了…… 周止猛地拍了下脸颊,把年锦爻吓了一跳,洗漱的动作停了,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周止仰起脸朝他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