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锦爻朝他露出一个“那当然了”的自信表情,得意笑了下。 周止又转过头去,犹豫着叫文萧:“小萧,我们去聊聊?” “不用的!”文萧倏地开口,意识到自己音量有些大了,悻悻放轻了声音:“对不起周哥,我不知道你们的事情,给你造成困扰了,对不起,我先走了,老师刚才还打电话催我。” 他说着,就不管不顾地准备朝房间走,“提前祝你们杀青快乐!” 周止神色复杂,想抬手叫住他:“小、唔——” 年锦爻忽地靠近,吻住周止的嘴。 湿漉漉的唇舌抵着、推着他的舌,让周止把未落的话音全部又咽了回去,一张漂亮艳丽的脸蛮横地阻隔在周止的视线之前,替他把世界抛诸脑后。 周止想推开他,但被年锦爻握住手腕,赶着他朝后面一间大敞着门的卧室递进。 接吻的喘息间,周止稍稍加重力气,像推开他,但年锦爻缠得很紧。周止怕再大的力气挣扎会伤到他,想到年锦爻的凝血障碍,没敢使力,也不舍得用力。 “不,不行……” 周止低喘着,再次拒绝年锦爻脱下他裤子的举动。 “为什么?”年锦爻轻啄他的眉心、眼皮、鼻尖与下巴,又沿着细白的脖颈滑下去,舌,缠上他喉结软骨,嗓音有些不同于往常的沙哑,含带柔惑:“帮你一下都不行?哥哥。” 他附耳,在周止脸庞轻轻地笑了一下,带钩子似的,一下、一下都锚定周止。 年锦爻的手滑进周止衣摆,微凉的指腹贴上他胯侧的人鱼线,沿着肌肉曲线,缓慢地缓慢向上。 “别弄了,”周止向后仰了下身体,抓住年锦爻作妖的手腕,他有些艰难地别开脸,唇周被吮出红晕,淡淡地躺在上面。 “哥哥,你也太容易害羞了吧。” 年锦爻受不了似的,笑着把脸埋进周止怀里,隔着衣服,贴在他胸膛起伏的胸肌上,轻轻地笑了一声。 年锦爻的笑声震荡着,在周止的身体里造成小范围塌陷。 周止脸色发白,但红晕还在颊畔,迟疑了下:“锦爻,我……” “嗯?”年锦爻好奇地抬起头,一双好看的柳叶眼映入周止眼帘,同他对上视线。 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周止用了更大一些的力气,推开年锦爻:“再给我点时间。” 年锦爻不强求他,手从周止衣服里拿出来,安静抱着他,忽地问:“你不接受自己是同性恋?” 周止愣了下,反应过来,失笑着撸了把他发顶:“不是,瞎想什么呢小屁孩儿。” 年锦爻的睫毛眨了眨,撅起嘴不满意地说:“后天就要拍床戏了,反正我到时候也会一件一件,亲手把你脱光。” “小色魔啊你,”周止搡搭他一下,笑着说:“有点儿职业道德好吗,下面会粘东西的。” “谁说的?”年锦爻一挑眉,从他怀里爬上来,周止又只好从俯视变为仰视了,他唇角还挂着笑意,正要打趣,就听年锦爻调侃道:“我二叔不是说要拍gv。” “什……么?”周止的笑容顿住了,表情一下变得僵硬。 年锦爻没留意到说下去:“对啊,他们没跟你讲吗?” “没人跟我说啊……”周止牙齿打起颤,齿尖磕在一起,发出冷冷的响,他从头冷到脚,垂在身旁的手无措地捏了下,一把推开年锦爻,沉声道:“我去找一下导演。” “喂!哥哥!” 周止脚步很急促,年锦爻反应不及,留在原地不满地叫他,手臂里还残留周止发热的体温,指腹下仿佛还留有他肌肤细腻的触感。 年锦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下意识摩挲了两下指尖,回过神来,才重新笑着跟了出去。 周止下楼的时候,导演和副导刚刚送别文萧,看到周止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还以为他是舍不得文萧,和蔼笑着拍了拍周止的肩:“小周别舍不得,正好你来了,不然我还要专程找你一趟,你知道星图吧。” 星图是时下雄起的一家娱乐公司,从港岛做起来,这几年逐渐朝内陆发展,可以说发展蓬勃,势不可挡,算得上是亚洲都出名的娱乐公司。 周止心不在焉地笑了一声,点头。 导演便道:“小文那边刚刚签了星图,那边也让我来问你,你看看你怎么考虑的?” “我会好好考虑的,导演我有个事儿麻烦您,”周止快速地扯回话题,导演临近杀青,心情大好,一挥手:“你说。” 周止瞅了两眼人来人往的片场,压低了声音:“能不能换个地方?” “行啊,走去我屋里,”导演说得爽快,与副导一起带着周止回了房间。 周止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如何措辞,艰难地说着:“我听锦爻说最后一场戏您要无遮挡。” “对啊,”导演困惑一点头,“当时签合同的时候你没看吗?” “我——”周止脸色一下煞白,签合同的时候他根本没仔细看条款,只想自己有戏演了,导演是出了名的文艺片大导,组里配置又一流,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上当。 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漏看了最重要的一条。 或许是看出他的为难,导演道:“没事儿的,别担心,我们不会拍重点部位,只是为了保证真实性,不做安全遮挡而已。” “我是……”周止大脑一片空白,他不可能在这时候要求退出,责任他一个人绝对承担不起,但他也绝无可能把身体的秘密曝光在镜头下。 片场至少有十个人,谁能保证万无一失? 没有人。 “我知道了。”周止几乎没给导演回话的时候,也是头一次称得上无礼地夺门而出。 他大步跑上二楼,脑子里唯一想到的只有一张总是笑眯眯,赖在他身上撒娇耍混的漂亮脸蛋。 “年锦爻!”周止回到方才两人进去的房间,发现年锦爻不在里面了。 他急忙跑出去,一间间房门推开,叫着年锦爻的名字,几个场工好心地指了个方向,告知周止,年锦爻去了最后一场戏的片场,说要去找找感觉。 最后一场戏在鑫鑫画室。 就在巷子右侧。 周止不喘气,快速地跑下楼。 夜幕中,传来这个季节才有的杜鹃鸟群的啼叫,隐约、间断,月亮钻不透厚重的云,轻微的光线漏下来,地面薄薄的石砖上升腾起灰色的雾。 鑫鑫画室的景已经布好了,晚上也没人过来。 周止经过那扇模糊发黄的窗外时,看到黑暗中盈盈亮着一盏很淡的灯。 他走到那扇锈迹斑斑的窄小铁门外,犹豫着,纠结着,咬了下,“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门。 年锦爻手里拎着那条红色长裙站在矮小的光晕中,微弱的灯光从他头顶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