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担保合同好了,笑了下:“这么一大早打电话给我啊,都弄好了我——” 他刚要说下去,王哥就在电话那头语气不佳地“嘶”了声。 周止唇角的笑意放下去一点:“王哥?” 王哥有点为难地斟酌了下,才说:“止啊,你这房子之前没抵押贷款过吧?” “什么?当然没有,”周止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奇怪地锁紧眉:“我之前没用房子干别的,我这也是为了给我儿子治病。” “我说也是,我知道你这个人都不怎么会跟人借钱。”网?阯?发?b?u?Y?e?i????????e?n?Ⅱ????????????ō?M 王哥应了声,但语气还有些犹疑。 “王哥,”周止沉声叫了下他,“你直接跟我说,出什么问题了。” “哎呀,我还不确定,”王哥有些为难:“我们核查的时候怎么好像查到一份用这个房子抵押贷款的登记。” “什么?!” 周止一下握紧手机:“绝对不可能,我房子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房产证我也没给过其他人。” “周止,你先别急……”王哥不知如何是好地叹了口气,低吟一声:“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 他话还没说出来,周止心里就已经有了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沉声道:“王哥你先说。” “你给我的房产证是假的。” 周止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的房产证一直放在他卧室的衣柜下层,除了家里人不可能有人有机会接触到。 但是家里谁会动他的房产证呢? 周止僵了好一会儿,表情都一直没有变化,他机械地扯了下嘴角的肌肉:“王哥,会不会弄错了?” “不会的,我验伪了,这人作假技术还可以,连做旧都有,”王哥扬声焦急道:“哎呦,周止你快问问吧,肯定是假证!” “好。”周止嗓音哑得出奇,挂了电话。 他大脑有很长时间的停转,呆呆地望着手机荧幕一点点暗下去,又被他拇指点亮,再次暗下去,都没有想出要给谁打电话去问。 周止从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被人赶出家门,他与母亲时常奔走游离,在不同的暂时性居所中相依为命。长大后,学校有时限的校舍成为周止的“家”,只是他一直都清楚,这个“家”拥有有离开的那天。 毕业了,医院病房,母亲躺着的病床成为周止的家,他会在母亲床头摆放新鲜的花束,在花枯萎前回去探望母亲。 再之后母亲死了,周止与年锦爻有了家,但那个家也不属于他,是年锦爻的家。 家要永久地在那里,随时等待他回去。 所以周止才会拼了命,用尽一切办法买下一套只属于他自己的家,他就可以给他的小孩一个不用再被人赶走,不会有需要离开的那一天的家。 房子被周止赋予了“家”的意义,因此对他来说,才变得尤为重要。 周止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放在膝头的手渐渐握紧,牙齿磕在一起,发出冷冷的响声。 睁开眼后,他再度点亮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赵阮阮还在工作,挂了周止的电话,但回来一条消息,问他发生了什么。 周止没有立刻回复她的消息,下车抽了根烟,依靠在车门上,太阳光些微地落下来,把他的影子修长地投射在混凝土地面。 他本来就瘦了许多,投在地上的影子看起来更瘦了。 周止静静地思考了片刻,灭了烟矮身进了车。 可能是是最近天忽冷忽热,车点着的时候有点卡顿,但周止来不及多想,一脚油门踩出去,朝赵阮阮父母家加速开去。 周止敲门的时候,是赵阮阮的母亲来应的。 看到女婿来,丈母娘忧愁的面孔上多了些笑容,热切地握住他,拉他进门。 丈母娘对周止很好,她以为周止与赵阮阮是真爱,心疼周止父母早亡,在心里把周止当半个儿子看待。 “小周吃了没?”丈夫娘慈祥笑笑,和蔼问他:“怎么这个点儿突然过来?” 周止不忍心对她说什么重话,勉强笑了下:“路过楼下,就想着上来看看您和爸爸。” 他被丈母娘带到沙发上坐着,看老太太忙里忙外的佝偻背影,于心不忍:“妈妈,您不用忙,我什么都不吃。” “要吃饭的,你看你那么忙,看着瘦一大截。”老太太倒了热茶给他端过来。 周止犹豫了下,还是苦笑下,接过去,抿了半口就放回桌上。 老太太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周止抬头看过去,忽地觉得她老了许多,温婉的眉目间多了化不开的愁,瘦小的脊背也比上次见她,更窄小了。 话到嘴边,说不出口了。 不合时宜,周止想起母亲去世前最后的画面,那时的母亲也是这样单薄的身躯。 母亲的葬礼,是年锦爻帮他一起办的。 墓地的钱周止没凑齐,也是年锦爻帮他补全的。 周止现在坐在这里,却忽地想起年锦爻,心脏隐隐抽痛。他下意识拿起茶水,又抿了口,热水冲淡胸口沉又冷地痛意。 老太太问他是不是和赵阮阮吵架了,又说赵阮阮被他们惯坏了,让周止多多包容。 “没有的事儿,”周止面对她问不出来,努力笑着摇头。 老太太说着,忽地叹了口气。 周止问她:“妈妈,爸爸呢?我之前听阮阮说过家里的事。” “哎呀,我让她不要跟你讲啦,”老太太做了几十年的中学教师,身上还保留着老一辈知识分子的清雅,觉得那样的事情太丢人:“软软一天到晚不让我省心!这死丫头真是的。” 说着,她又幽长地叹息。 在她这个年纪,每一口叹息,都像叹走一丝生命。 周止看到她眼眶里有些湿润,顿了顿。 老太太抹了把眼泪,无奈说:“老不死的学人家不好,一把年纪出去赌博,输了两千多万,闹到人家要打官司。” 老丈人赌博的金额是赵阮阮没有告诉周止的,这么多钱让周止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老太太叹气,眼眶又湿润了:“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人说的,把我们的养老钱都搭进去了……” 周止想老丈人的养老钱无论如何不可能最后输成两千万,他想到自己的房子,心里一下沉了沉。 “那……爸爸他……”周止放在膝头的手握紧拳,咬着牙问:“现在人在哪里?” 老太太啜泣着说:“这段时间应了老朋友的忙,出去看工地了,过两天就回来,还要开庭,法院传票都来了好几封。” 赵阮阮的父亲退休前是高级工程师,老太太又说他赌博或许就是被先前工程里认识的老板带坏了。 周止垂下眼,想了一会儿。 现在他人不在涣市,如果贸然询问岳母恐怕会打草惊蛇,周止又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