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默奇了,“那他的家产与你有什么关系?”
周溪浅将被子拉到脸上,轻声道:“我不想说。”
但杨默还是想问,他好奇得不得了,他在铺上翻了个个儿,问:“那为何你在他身边,他就得不到家产了?”
周溪浅闷闷道:“家中的老人不让。”
“然后呢?”
“他要与家中老人决裂,我不想让他为难,就离开了。”
杨默在黑暗中静了片刻,忽而讷讷道:“契兄弟啊?”
周溪浅将被子蒙过脸,不想说话了。
杨默挠了挠头,干笑了一声,才道:“没、没事,我、我不介意的。”
周溪浅翻了个身,不理他。
杨默从铺上爬起,见周溪浅裹得跟粽子似的,抄起一个软枕向他身上砸去。
周溪浅猛地掀起被褥,红着眼睛道:“你干什么!”
“既是契兄弟,你叫他给你置个外宅,好吃好喝的住里面不就行了!做什么非得捅到长辈面前?还傻兮兮地跑我船上?”
周溪浅道:“我为什么让他给我置外宅?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
黑暗中瞧不见周溪浅的神情,但杨默听他声音有些发颤,于是问道:“你哭了?”
周溪浅道:“我为什么不能哭?”
杨默感到有些棘手,他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才道:“那你总不能跟他成亲吧?”
周溪浅没有说话。
杨默在等了一会儿,忽而讶然道:“你该不会真想跟他成亲吧?”
方才抛过去的软枕咚得一声砸了回来,杨默侧身一躲,待直起身来,周溪浅已经裹着被子躺了回去。
凌晋走到一处城镇。
镇东镇西各两个客栈,凌晋从镇东一直打听到镇西,都没有周溪浅的踪迹。
凌晋牵着马就要往外走。
客栈老板提着灯笼追了出来,“这样厚的雪,您要寻的小兄弟岂会继续赶路?客官不如在我这里休息一夜,说不定那小兄弟随后就来。”
凌晋道:“他应当在我前面。”
“这样的天气,那小兄弟必然也行不快,客官尽管休息,明日赶路也不迟啊!”
凌晋抬起眸,“劳烦老板为我取盏热茶。”
客栈老板端来热茶,凌晋取过饮尽,将盏放回老板手中,翻身上了马。
老板刚要挽留,凌晋已打马扬鞭,驰入黑暗之中。
周溪浅因前日一夜未眠,直到日上三竿,才睁开了目。
杨默站在铺边,正在往身上裹厚袍,看到周溪浅醒了,对他道:“快起来,扬州到了,随我下地买些嚼用。”
周溪浅躺在铺上呆呆道:“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