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昶看着他,问出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你得胜回京后呢?”
凌晋突然极浅淡地笑了一下,“二哥难道容忍不了一个性染龙阳、终生无嗣的权臣?”
凌昶眸光陡然一震。
周溪浅猝然抬起头,惊愕地看向凌晋。
凌昶面色转凝,他道:“你可想好了?”
“外敌当前,既不容我多思,亦是我心中思量之果。”凌晋冲凌昶一抱拳,“请二哥镇守京师,为我策后。”
荆州军的先锋军已列阵完毕,整装待发。
凌晋拉着周溪浅,对周溪浅道:“愿不愿随我北上杀胡?”
周溪浅眼底满是震惊,良久,他收起眼底情绪,郑重道:“能!”
一个时辰后,凌晋带着五万骑兵先行北上,踏上驰援彭城的疾行之路。
剩下的大部人马交由凌昶部署,步兵,辎重,线路,粮草,将会在凌昶部署之下,以更为周全的战略安排,刻不容缓地向着北方行进。
周溪浅随凌晋驰行,他手中策着三匹骏马,速度快到视线颠簸,他与将士一起马上换乘,马上休息,将速度提到极限。
他无暇与凌晋闲聊,可心却前所未有得到安定。
他行军,换马,疾驰,直到随凌晋杀入敌军,与胡人短兵相接,他站在凌晋身旁,看岌岌可危的城墙,看拼死搏杀的将士,看目光沉毅的凌晋。
他们终究没有来迟。
战局陷入稳定,将士们前赴后继地扑向胡人,凌晋偏头与他对视,“小溪,这便是我给你的答复。”
“你甘心吗?”周溪浅轻声道。
凌晋挥鞭指向战场,“无可谓不甘心。为他们,为家国,为你,都是情愿。”
周溪浅久久不能言语。
凌晋轻轻一笑,“小溪,你的两难,如何不是我的两难?”
他驱马来到周溪浅身边,将周溪浅马匹并辔,“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他笑了一下,握上周溪浅的手,温缓的声音消散在漫天的厮杀之中。
“我不做帝王,你也不做佞臣,好不好?”
周溪浅咬住唇,眼泪夺眶而出。
“快看,战场形势变了。”凌晋牵起周溪浅的手指向远方。
战局正在悄然发生改变。
胡人以二十万之众,声势浩大,令人胆寒,但他们不擅攻城,他们已经在这座孤城外绞尽脑汁攻了数日,这座薄薄的城墙,却犹如铜墙铁壁,令他们不能再进分毫。
正在此时,他们遇到了驰援的凌晋。
久攻不下又骤遇强袭,胡人的气势终于乱了那么一瞬。
这一乱,便漏了破绽。
派兵,布阵,疏漏频起,荆州军身经百战,悍不畏死地将疏漏撕开,拉大,向着浩浩无边地胡人重创而去。
胡人的战力终于开始减弱。
一番算计之后,这些围困孤城三日的野狼,决定暂时收兵,向后撤退,重新修整后卷头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