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那个记忆里总是厌恶唾弃的、用打量阴沟里蛆鼠眼神乜她的,将她生物意义上孕育而出的母亲。
是年轻时候的妈妈。
沙耶本能地,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听说了吗?北条家刚娶的那个,去那大都市拍什么……就是那种透视的玩意儿,照出来啊,肚子里揣着一个怪物。”
“不,听说是两个,一个是好的,另一个,把医生都给吓晕过去了!”
“不祥啊……我们这个村,说起来每隔个几年就会有一两个呢,要我说,长痛不如短痛,趁早剔除趁早安心。”
“可不呢,上一个不祥我可是亲眼看见可以凭空放火,可渗了,指不定那一年的旱灾就是他闹的,不是给那家当家的打死后来就好了吗?之后几年的庄稼长得可喜人啦。”
凑热闹的村民带着事不关己调笑意味的交谈声渐渐清晰了。
沙耶不太明白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只在看到“父亲”将“母亲”肚子的“不祥”亲手剥出杀死时,猛然停顿在原地。
一条衔住尾巴的蛇此时此刻似乎浮现在眼前。
沙耶朦胧而惊异地意识到……
眼前,兴许是一个闭环。
“妈妈……”
她哀伤走过去,望着那个奄奄一息拼死捂住开膛破肚腹部的女人,越过宛若根本看不见她存在一般的村民,口里唤着从未有过一次被回应的称谓。
直到来到她跟前,她蹲下,怜悯而长久注视她。
“您想要活下去么……”
她问。
“会想要妹妹平安地降生吗?”
女人好像也并没办法看见她,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的,也都死死护着另一个未被贯穿刺死的孩子。
喑哑地祈求村民们放过她。
沙耶忽而就笑了。
她的妈妈,原来是真的很爱妹妹啊。
只是那份爱从来没有分给过她一点。
“好呀,我会救你们。”
沙耶说,擦掉那些被笑出来的眼泪。
“那就带我去见五条老师吧,我用不到你爱我了,我也不需要你的爱了。”
她将手轻轻搭放在女人腹中的死胎上。
“你只要带我去见老师,这样一来我们就……扯平了。”
*
*
漆黑。
混沌。
长久的静谧。
“呜哇,好恶心,就连我们吃过的东西她也真的会吃耶。”
“这有什么,这家伙可是连那种打翻在地的可乐都会一滴不剩地舔掉哦?”
……
最起初恢复的是听觉。
沙耶茫然地睁开眼。
透过囚笼所探查到的世界。
被竖线分割成一道一道的客厅,地上散落着一些被踩碎的食物,倾洒的牛奶和可乐交织在一块。
竟然回到了这里。
面前是妹妹和几个jk低水平位面的腿。
其中一条狠狠地踩下来,她下意识地闪躲。
会很痛……才不想要被踩。
“——哈!?”
踏了个空的妹妹发脾气地狂跺脚。
“你想死吗?怎么敢躲开的?”
“噗。”
一个女生这时笑起来。
“惠美子,不是说你的姐姐被做什么都像条狗一样超乖吗?没意思,是在耍我们吗?”
“才没有!今天只是个例外!她平常都不会这样的!不信……” ', ' ')